范逾處於一種生死不明的狀態,文龍自責不已,心痛不已。
悲涼逐漸熾熱,轉化成怒火。
怒火燔燒,照亮內丹,猶如聖胎,似一方世界。
內蘊苦難,化成土壤,生出力量的源泉,連通著文龍的神與肉。
剎那間,文龍覺得自己既輕盈又沉重,身上已經充斥著一種從未有過的力量。一種秘力,正在脫癮而出,從土壤之中,隨著源泉而出。
這種力量,以前不曾出現過,此時因為心境的改變,以玄黃生長術為餌,得以問世。
心相生出。
遠處,出現一隻巨大的蚊子。
蚊子像是光影幻化而成,正在撲翼懸停。
它的翅膀有三丈長,而身軀,正如一艘大船,口器如同長劍。
巨大的蚊子,黑白相間的腳,翅膀撲閃著,卻沒有任何聲音。
威懾由靜而出,讓人窒息。
「那是什麼?」慈烏黑、戰慄,如果不和七弟一起,此刻還不能保持這樣的鎮靜。
慈烏烈凝神諦視,他也不清楚是什麼,但是感覺到和他自己帝王術出擊的時候的那一幕比較像,應該都是內心世界的映射。
照心成像,自成世界。
「大概也是帝王術吧。」慈烏烈給出了極高的評價。
「帝王術?它竟也有!他竟也配?」慈烏黑覺得不可思議。
自己這些後輩身為祖婆的血脈,掌有十異螺,因而才可能覺醒帝王之術。而這本體僅僅是一隻蚊子的東西,竟然也有帝王術,叫人難以索解。
真格內丹,不假外化,而自成世界。苦難的世界,包含著對於生的深情。文龍以哀涼做繩索,系住自身,從中提取神秘莫測的力量。
頓時,文龍周身射出紅芒。紅芒起初如火,又伸出長長的火舌,如同一條條血紅的絲帶。絲帶張牙舞爪,絢麗詭異,纏向慈烏烈。
慈烏烈不敢小視,察覺到了這些紅絲帶上的反向流轉,如同波紋一樣的東西,竟然形成了詭異的符號。
這些符號不是平面的,而是立體的,瀰漫出觸之即潰的消解之力。隱隱然,可以對無缺發起衝擊。
首次,慈烏烈產生的動搖,不知道這滿月輪是否抵擋的住。他不再堅定,有了焦慮,可是出手卻沒有焦慮。
帝王術再一次出擊,遠處,那一尊唯我獨尊的巨像,又矗立起來。
心相既出,慈烏黑安下心來。
對於七弟,他有著絕對的自信。整個瀛洲的翹楚,七弟可以傲視儕輩。
紅絲帶縱橫,先後錯落,殺向慈烏烈。
文龍先發,速度又比慈烏烈快,在帝王術之前就已經擊中了慈烏烈。一旦近身,紅絲帶立即把慈烏烈包裹了起來,成了一個紅色的繭子。
似乎是誤打誤撞的偶然,又像是精心算計的刻意為之。誰也沒有想到,文龍這一擊這樣非凡。不僅是力量的非凡,已經到達到了領悟殘缺秘密之前的五倍。更加讓人無法接受的是,這一擊的速度太快了。在這狹小的空間內,如同山動,仿若海搖。
理論上,修士的力量越大,其調動的速度就越慢。因為調動強大的力量,需要時間。調動的力量越多,需要的時間就越長,這是常理。可文龍這一擊,偏偏不遵循常理,仿佛不是他自身的力量,而是有外在的力量在幫助他,否則很難解釋。
在這凶危的時刻,文龍一擊,立竿見影。竟然把慈烏烈的帝王術,以及他本人都禁錮了起來,包裹在紅絲帶之中。
紅絲裹成大繭,巨大的力量在裡面左衝右突,想要撕裂而出。而這些紅絲帶上的符號,越變越大。
符號莫名其妙,誰也看不懂,它既不是造字的象形,也不是書寫術法的符號,更不是不是創造符文的符號。像是截取自天地間的生靈身上,如蝸牛的殼,如老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