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是林動風,他竟然還活著,范逾眼眶立即變得溫熱,仿佛有液體流出。無法克制,爬過臉龐,像是蠕動的小蟲子。
過去的一切,是切實存在的,由此而溯,自己的存在也是切實的了。
淚滴滑動,心臟開始復甦。
此時此刻,范逾有一種奇怪的感受。
見到了林動風,仿佛自己不再是喪家之犬了。
他很急,急於想見,但是林動風的狀態很奇怪。他還要觀察,此時還不是自己出手的時候。
范逾忍住衝動,想要看這些人怎麼傷害自己的師兄。
林動風貼住景問渡站立著,景問渡露出滿意的笑臉,仿佛看作一個傑作,滿意地點了點頭,「山泊吾弟,這一次你們段家可是又立新功,竟然真的把此人找出來了。要知道,找一個人可是如大海撈針一樣艱難啊。」
段山泊老學究的名聲在外,也的確是學識淵博,但是他的年紀也比景問渡小得多,是名副其實得侄子輩,滿臉堆笑道:「元放大師發現了這裡,問渡長老領導大家一起來取寶,我段家不做點什麼事,那也不配站在這裡。區區小事,又何談立功呢,慚愧慚愧……」
「山泊賢弟學富五車,可還是那麼虛心,如同沉甸甸的彎著腰的麥穗,為兄喜歡得緊……」
這一群人說話,范逾聽得清清楚楚。
「取寶!取什麼寶?定然就是埋葬在這裡的神器了,林師兄曾經提到過。」范逾這樣想,神器那是可以掀起血雨腥風的,鐵拳門不正是由於神器被滅的麼。
莊院在夜色中燈火通明,幽幽嘆息聲早已飄散,被遠處的黑暗吞噬了。忽然,一個尖銳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你們說話小聲點,別吵到了我母親!」
「是,前輩!」眾人立即停止交談,景問渡恭敬地回答。
「我要的人,帶來了嗎?」
「帶來了,前輩,一切依照前輩的吩咐。我們驗明了正身,確認無疑!「
「很好,把它送進來吧!」
這個聲音很奇怪,仿佛環繞在眾人的腦袋裡面,有一種死寂般的空靈,呈現出一種特異的吸引力。沒有人敢輕視聲音的主人,眾人全部打起十二分精神。
景問渡非常恭敬,轉身一揮手,道:「去!」
受到了命令,段山泊在林動風后背猛然一擊。林動風一個踉蹌,險些跌倒在地。他往前跨出一步,為了怕倒下,急忙又跨出第二步……步伐逐漸為穩定,機械般地走進了莊院,走進了聲音主人所在的屋子裡。
『吱呀』一聲,那房屋的門已經打開了,一隻慘白的小手在招呼著他進去。然而林動風卻停住了,不再前進。
那聲音又道:「怎麼了?不相信我!」
景問渡雖然恭敬,卻是老道得很,臉上堆笑道:「前輩既然活了500歲,那肯定是人精中的人精了。人我們已經帶來了,且在你跟前,你不準備給我們一點什麼嗎?」
「你們想要什麼?」
「想要什麼?不是已經說好了的嗎?」
「我健忘得很,你再說一遍!」
景問渡的神色頓時變得不善,掃過眾人示意做好準備,又看向聲音處,高聲道:「福果,前輩答應了給我們福果,我們需要福過,特別需要!」
「唉,這可有些難辦了。福果還沒成熟呀,這如何是好!」
突然之間,一顆果樹顯現出來,眾人從來沒有見過的品種。枝丫螺旋扭曲,像是許多纖細的手。這些手伸向四面八方,像是在掙扎,又像是在拉人過去。奇怪的地方還不止這一處,整顆果樹籠罩在一層霧氣之中。黑色的霧氣緩緩流動,即使有風也吹不散,始終不離果樹。這樣以來,那些手一樣的枝丫就顯得更加滲人了。
流霧似水,枝丫如手,像極了溺亡的場景。
這麼奇怪的樹,眾人倒吸一口涼氣。這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