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國三千世界的頂端,趙襄兒對襟的黑袍微松著,迎風飄舞,她輕輕伸手遮擋額前,理著髮絲,垂過腰 臀的長髮好似濃濃的烏雲。
三千世界的表層泛著色彩清淺的光,好似一個易碎的泡沫。
趙襄兒默默地感知地這三千大千世界。
她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這三千世界便是為自己所擁有的,這才是她真正的能力,而這三界世界非但可以在塵世之上跨越穿行,其間的每一個世界,又都在緩緩旋轉著,中心處似隨時會噴薄出難以想像的能量。
只是此刻自己的實力還不足以真正主宰三千世界。
她感知著世界,一如既往地與之完善聯繫。
除此之外,她便時而眺望蒼穹,時而看一看寧長久的進展。
寧長久還在打著坐,調息靈力,他的靈氣運轉近乎完美,境界之高應僅次於手握三份權柄的葉嬋宮,只可惜這是在她的世界裡……
趙襄兒想到此處,心中也不由微怨,當年初見之時,他只是立在人群中看著自己的小道士,不曾想婚約牽絆前世糾葛,時光如海潮跌宕來到今日,無三千世界為倚仗,自己竟非他對手了。
趙襄兒這樣想著,腦海中再度浮現出他與那些女子打情罵俏的場景,陸嫁嫁與司命暫且不提,便是那柳希婉與柳珺卓竟也……
哼,看我明日不揍得你跪地求饒!
她觀察著寧長久,那清秀俊美的臉上,時不時有愁容泛起,似在苦惱著什麼。
趙襄兒知道他一定又在想什麼鬼主意了,不過無妨,自己的純陽權柄可以完美避開他的任何奇襲,她只需藉助三千世界,一力降十會即可。
少女這樣想著,仰躺在三千世界的隔閡上,仰望著星空,身影隨意地下墜。
一座仙閣中,司命輾轉難眠,想著這兩日發生的事,愈發覺得生氣,她從床榻上坐起,抱著膝蓋,下頜置在膝上,香腮微鼓,生著悶氣。
寧長久走回房間時,便看到司命坐在床沿,取來了一個枕頭,放在膝蓋上,狠狠地拍打著,口中碎碎念念著趙襄兒的名字,那枕頭被拍得變形,鵝羽紛飛。
「好了,別拿枕頭撒氣了。」寧長久輕輕握住了她的手,在她身邊坐下。
司命拿著枕頭狠狠砸到他的身上,道:「裝什麼好人,你今日不也幫著她一同欺我?」
寧長久苦笑道:「還不是因為你拿留音石告狀。」
司命瞪著他,聲音卻低了些:「反正都怨你……」
她狠狠抓著枕頭,道:「難道,我就是被人欺負的命嗎?」
寧長久揉了揉她的發,道:「雪兒只要不想著欺負別人,當然就不會被欺負了。你看嫁嫁與大家就相處得很好。」
司命生氣道:「那是因為嫁嫁傻,逆來順受,我才不要像她那樣傻呢!」
寧長久淡淡地笑了笑,道:「好了,雪兒不傻,雪兒最機靈。」
司命更生氣了:「你哄傻姑娘呢?」
寧長久本想點頭,可看著司命一臉殺意的樣子,只是露出了似是而非的笑,司命看著他的笑,總覺得和趙襄兒的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看著無比欠揍。
司命湊近了他的臉,嚴肅道:「明日之戰,你只許勝不許敗,明白了嗎!」
寧長久苦澀道:「我也想贏呀,可襄兒置身此間便是立於不敗之地,我方才苦思許久也想不到辦法,不如雪兒軍師幫夫君出謀劃策一番?」
司命的長髮燒成了憤怒的顏色。
她盯著寧長久看了一會兒,最終眼眸中的冰霜還是潰散了,她清瘦的雙肩微沉,氣餒地垂下睫毛,道:「算了,你心裡肯定是向著那丫頭的,莫說你贏不了,就算你能贏,我看你都要讓著她。哼,以後你就看著我與嫁嫁趴在那壞女人的左右腿,由著她欺負的樣子吧。」
司命說完之後抬起頭,看著寧長久若有所思的樣子,愣了一下,旋即拳頭揮舞了上去:「你不會還期待那樣的場景吧?!」
寧長久去擋司命的拳頭,笑著討饒。
司命打累了之後理著髮絲,她冷清了些,慢悠悠地起身,走到鏡子前,遞過梳子,道:「為我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