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真特麼瘋狂……」驅車趕到銀行的一路上，我嘴裡一直這麼不厭其煩地碎碎念著。
我會如此震驚自然是因為聽到了市中央銀行被搶的消息，縱觀歷史世界上不是沒出現過能震動社會的銀行劫案，不過我敢擔保今兒我遇上的這案子絕對盛況空前。
要問為什麼？錦城市中央銀行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市級支行而是作為貨幣發行者的中央銀行在全世界範圍內僅有的九家分行之一，那間銀行的地下金庫里保存的不只是鈔票和客戶的寄存貴重品還有被分散在各個分行的國家黃金儲備，每天在那裡執勤的黃金安保部隊至少有半個排。
如果我以前看過的資料沒有謬誤的話，錦城分行地下儲存了大約七百噸純度99.99的金板，那是在北方重工業中心水北城被從天而降的戰火炸成一片白地之後從原水北支行轉移到錦城的，戰爭中國家為了維持代價高昂的現代戰爭大量增發貨幣導致經濟狀況非常混亂，這七百噸黃金放在北方地區的作用絕不只是它們的本身價值，它們就像是中國這艘經濟巨輪的壓艙物一樣起著穩定整片地區經濟的作用。
實在是很難想像居然有人敢對它們下手，到底誰這麼狗膽包天？敵對勢力？恐怖分子？除了這些有大背景的傢伙們之外我想不出別的嫌疑人。
等車子在銀行對街停穩，我觀察到警察和安保已經聯合在外圍拉起了警戒線，意外地周邊似乎沒有什麼顯眼的交火痕跡，這很奇怪，從案發到我趕到頂多不到兩個小時，即便劫匪神通廣大已經脫離了監控範圍，至少在離開之前也會遭受到金庫駐軍的攔截吧？
「進去吧，老畢已經跟現場打好招呼了。」把一張表示身份的胸卡掛在自己胸口，年曦拍了拍還在發愣的我，然後自己先下了車。
我趕緊掛起警徽跟上，果然外圍警戒的安保部隊事先得到通知只簡單檢查身份就把我們放了進去，現場中來來回回的人不少成分也很雜，處理雜事的大多是市局的人，外圍警戒看臂章像是軍方安保部隊，還有些身著便服來去如風的傢伙，如果沒猜錯的話這幫人是安全局的，發生這麼大的事件他們不來參一腳就太奇怪了。
「孔隊長，是吧？」正當我在暗自辨認現場的人物，忽然有個便服的年輕男子向我靠了過來問。
「沒錯，是我。」我連忙點頭，安全局的人我可惹不起，對付這幫人最好是他們問什麼你答什麼別說半句謊話，他們在一天之內就能把你家祖宗八代查個底兒掉。
「張一凡，目前負責這裡的現場引導和指揮，具體情況你們局長那邊已經和我們有過解釋，所以現在由我帶領你勘察犯罪現場。」這個大概比我還小几歲的年輕人說起話來很有當頭兒的氣場，儘管沒有報上自己具體的職位，從他履行的責任我也能判斷出來他在安全局內部是個頗有分量的人物。
「啊……那就麻煩您了，長官。」從來沒受過這樣高規格待遇的我受寵若驚，條件反射式地行了個端正的軍禮表示感謝。
「哈，長官就不必了。」看我緊張的樣子張一凡笑著擺了擺手，「你我本來就不在一個系統不分誰大誰小，況且我們這邊還要和市局緊密配合爭取早日破案，看孔隊長的年齡應該是比我大，不嫌棄的話叫我一聲小張就行了。」
「小張也太……」我為難地看了看這位平易近人的安全局官員，「不然還是叫張先生吧？」
「嗯，也行。」張一凡聽了點點頭，「那麼請跟我來，那位小姐也是同行者吧？」
提及年曦，我發現張一凡雖然話問得很隨便似乎打算在我面前裝出兩人只是初次見面的樣子，他看向年曦的眼神中卻有深刻的……怎麼說呢，忌憚？這兩個人顯然以前認識甚至有什麼過節，考慮到年曦特殊的技能和古怪的性格並非不可能。
「是。」看樣子年曦同樣發現了張一凡異樣的表情，她依然像個沒事人般隨口答應著跟我們走了進去。
進入地下金庫的通道不在銀行內部而在銀行一側的地下停車場，這是正常情況，金庫里的儲備運進運出都是以噸計使用人力搬運有諸多不便，在人多眼雜的銀行內部進行運送也不合適，故此停車場一個角落有專門的搬運通道，通道口在不需使用的時候理應永遠是大門緊閉，如今卻像個沒防備的公共場所般大敞四開。
「！」通道口兩側的臨時守衛也是安全局的人，發現張一凡帶頭走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行了個標準的軍禮。
「辛苦了，裡面進行得怎麼樣？」張一凡隨意地回了個禮，跟兩人詢問道。
「現場專家已經下去了，現在應該在進行勘察。」守衛回答。
「嗯，這樣啊。」張一凡點點頭，「我們也下去吧。」
在守衛的目送中我們走進運輸通道內，這是一個向斜下平緩延展足夠小型貨車通過的寬敞拱頂通道，進去的感覺就像走進了某條核防空洞，視野里只是幽深悠長的通道看不見盡頭，我們三人沉默地沿著通道往下走，越接近通道的終點我的鼻子就愈加確認到一股不怎麼好聞的氣味，這氣味我再熟悉不過了——硝煙和鮮血混雜的味道。
「聞到了麼？」我小聲跟走在我身邊的年曦問。
「裡面的風都是往上吹，聞不到才有鬼。」年曦皺著眉頭露出嫌惡的表情。
通道盡頭位於地下大概五六十米的深處，在那裡一對厚重的金屬門敞開著，從門鎖附近扭曲的痕跡看來這座防彈大門的閉鎖結構是被某種蠻力給強行破壞掉的，想把厚達數厘米的強化鋼材弄出這樣的效果我腦中浮現出來的第一件東西就是反坦克火箭筒，起碼平常的鐵錘和千斤頂是肯定不行。
但當我真正走進金庫內部，我的大腦就全然沒有功夫去思考這些細節問題了。
簡直晃瞎了我的狗眼！
金子，被鑄成手掌大小板塊的十足純金整整齊齊地排列成山，每一摞都有一人多高在我面前延展著幾乎填滿了整個庫房，頂棚明亮的照射燈把光線投在那些金山之上變成華麗而罪惡的顏色折射進我的雙眼，讓我一時間呆滯在這副景象前無法動彈分毫。
怪不得人類史上有那麼多人願意為了這些其實沒什么正經用途的金屬塊鋌而走險，這、這真是……讓人無法拒絕的**，我剛才差點沒控制住讓自己手向那堆金山伸出去。
「孔隊長？」另兩人似乎不像我這個窮鬼般受到了嚴重的震懾，見我在發呆張一凡低聲提醒了我一句。
「啊？哦！」我恍然回神頓時鬧了個大紅臉，「真是讓您見笑了，跟您說實話我這輩子還是頭一次見這麼多金子。」
「嗯，人之常情嘛，可以理解。」張一凡很隨和地沒有指責我什麼，「不過我請孔隊長不是來這裡參觀的，對於現場的狀況有什麼看法可以說說嗎？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等我先看看現場。」我趕緊把注意力從那些
第二十五章金庫大劫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