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不會安慰人。」回到車上年曦就開始揶揄我，「直愣愣地把話題捅出去，你也不想想人家什麼心情？她都差點讓你給弄哭了。本來想給你個表現的機會，現在一看還不如我來。」
「我就不是會說話的材料嘛，要不然怎麼會到現在都沒女朋友。」我給說得低頭苦笑。
「唉，算了，安慰人不會，拼命總是你專長吧？」實在是那我的木魚腦袋沒轍，年曦也不打算繼續對牛彈琴下去了。
「這話怎麼講？剛才你就說危險什麼的，具體什麼東西危險你又不肯跟我說明。」我問道。
「其實這件案子的脈絡我大致上已經弄清楚了，要不是胡九齡那個混賬擺了我一道，我早該弄清楚的。」年曦咬牙切齒地回答。
「人家胡老總又怎麼你了？」雖說大致能猜出來兩人孽緣的癥結，我還是不大理解年曦為何如此仇視胡九齡，可能是還有些關鍵的東西我不清楚吧。
「現在你還不明白嗎？」年曦鄙視地斜了我一眼，「她所謂的交換條件其實就是線索本身，只要我弄明白了那個記者失蹤的案子就一定會追查到銀行劫案上面去，真是的也不早跟我說清楚淨兜什麼圈子，就為了顯示自己聰明麼，臭屁個什麼勁……」
「人家只是在關心你吧？再說了就你對胡老總那個態度，如果直接告訴你你會坦然接受嗎？」年曦平事除了我之外跟誰都挺講理的，怎麼遇上了胡九齡就這麼不理智呢。
「廉者不受嗟來之食，我怎麼可能白要她的情報。」果了個然，年曦似乎把身上那點傲嬌屬性全都用在胡九齡身上了。
「哎……」雖然有點為胡老總的好心餵了驢肝肺感到可惜，身為一個局外人的立場讓我也說不出什麼來，我又不是好事的七大姑八大姨，沒有插手人家情事的惡劣興趣。
「切，不說她的事情了，提起來就火大。」結果我的想法和胡九齡的好意一樣都成了年曦的耳旁風，「總而言之先把案子目前推測出來的來龍去脈跟你說明白，免得你到時候又問東問西的。」
「那是最好不過。」我表示洗耳恭聽。
「首先是銀行劫案，已經可以確定是王當然和另一個妖怪合夥作案沒跑了，王當然擅長降靈術，想弄個合伙人其實不難，問題是合夥就要兩方得利，王當然能得到錢，和他合夥的妖怪能得到什麼我一直都沒弄明白，查到失蹤案這裡我才算是真正搞懂了。」
「『飼料』麼……」簡直就像是養狗一樣啊。
「而且不是普通的『飼料』，我不知道你注意沒有，整個系列失蹤案里人數雖然眾多，大致上卻可以分成兩批，一批是以南城廢棄商場為中心的失蹤人群，這批人的共同點是過於靠近廢棄商場這個固定地點、獨自一人而且沒有一個十五歲以下的孩子，第二批則是事發現場散布於全市的失蹤兒童，失蹤時沒有目擊證人而且所有人里沒有十五歲以上的。」
「所以明明都是在抓人，兩批次的目標條件卻是相反的麼？」經過年曦的整理疑點就很清楚了，連我都看得出來。
「沒錯，只有利用『界線』造成失蹤假象這一點是相同的，然而南城的失蹤範圍始終局限在一塊，兒童失蹤案則是分布全市。」年曦補充道。
「你的意思是這兩批失蹤案並不是同一個嫌疑人來完成的？」如果犯案行動模式區別太大那就要考慮第二嫌疑人存在的可能性，這是刑偵的基本守則。
「不出所料的話，南城的失蹤者應該是那名妖怪的手筆吧，目的自然是為了進食，可既然妖怪已經在自行進食，王當然在全市擄掠兒童應該就不只是為了滿足妖怪的口腹之慾了。南城的第一個失蹤者你還記得吧，他在失蹤前他十二歲的弟弟和他分開了，如果妖怪真有偏好兒童的『口味』，為什麼會選擇對他下手而放過他的弟弟呢？」年曦盯著我問道。
「這個……」完全答不上來，我又沒有吃人的經歷，體會不來妖怪的思維模式。
「好吧，我問你，人類收集食物除了用來吃之外，還用來幹什麼？」年曦無奈地提醒道。
「額，儲藏以備不時之需？」食物不比其他貨物，其存在價值就是被吃進肚子裡沒有其他功用。
「沒錯。」年曦點頭，「對人是這樣，對妖怪也是這樣。」
「所以挑不成熟的孩子抓來養著？成本太大了吧？」人又不是養雞場裡幾周就能催熟的雞鴨，要要養大來吃也太離譜了。
「不，你誤解我的意思了，我並不是說抓那些孩子是給妖怪自己吃的，就和某些動物一樣它們也會蓄養些鮮活食物用來餵養自己的幼崽，這樣可以訓練幼崽的狩獵技巧，畢竟成年人對剛出生的妖怪來說還是太強了。」年曦解釋道。
「妖怪還能生孩子？你不是說妖怪是誕生於那個什麼信仰麼？」道理我都懂，但我在意的不是這個。
「妖怪是誕生於信仰但並不只靠信仰來繁衍，人類已經決定了它們繁衍的方式，這一隻我拿不準具體是哪種，不過應該是存在概念更近似野獸的妖怪吧。」年曦用複雜的眼神看了看我，「比如上個世紀因為吸血鬼電影盛行歐美那邊的吸血鬼數量幾乎翻了一倍，但同時也有很多舊有的妖怪被人漸漸遺忘了的，尤其是迷信科學的這個現代社會。人是種始亂終棄的健忘動物，有些妖怪在人的信仰下誕生了沒多長時間就因為失去信仰而消亡了，然而妖怪和那些被人滅殺的野生動物不一樣是有智能的，和人類一樣他們會想盡一切辦法讓自己的種族延續下去，最原始也是最好用的手段自然就是像現世的所有生物那樣直接進行繁殖，雖然只要得不到信仰它們不管怎麼掙扎最後都難逃滅亡的命運就是了。」
「……」忽然我有些為那些妖怪感到悲哀，被人莫名其妙地創造出來又被人莫名其妙地拋棄然後莫名其妙地消亡，這樣的存在幾乎毫無意義，神明好歹還是因需求所生，妖怪呢？很多時候它們誕生的理由可能只是一番道聽途說的醉話吧。
「怎麼了？」看我的神色有些古怪，年曦問道。
「沒什麼，你接著說。」我搖搖頭，沒把心中所想說出來。
「好吧。」年曦這次很給面子地沒有追問，「所以我判斷那些被擄走的孩子中大部分應該還沒有遇害，他們是被儲蓄作為新生妖怪的食糧的，所以只要我們動作夠快應該還能從妖怪的巢穴中把他們救出來，不過前提是我們能進得去。至於後來那個在胡九齡手下幹活的記者，他可能是察覺到了什麼旁人不該知道的線索，也許是南城的失蹤案也許是金庫劫案本身，事情曝光出來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王當然就把他給引到巢穴里給做掉了。」
「巢穴的話，那個廢棄商場麼？」除了那裡之外我想不到別的地方了。
「那裡存在的應該是一條天然『界線』，信仰程度已經低到必須靠生崽來繁殖的妖怪不會有力量自己
第四十五章案情明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