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殞接近壽山石的腳步暫緩,並不是因為他因為眼前的奇景看痴了,而是一道不速之客的光束一閃划過他的面前,對他走近千嫿橫加阻止。
慈殞冷眼看見那光束劃到壽山石的結界方向,冷「哼」一聲,光束觸及到界壁上就如冰柱迸濺到鐵板上撞得粉碎,不禁轉眸看向崖邊站著的人不屑地說,「就憑你,也想阻止我?」
身邊的大戰一觸即發,可是酣睡在壽山石上的千嫿卻渾然不知。望著這一切,身姿凌駕在天上的細雪無聲默嘆,她和阿殞忌憚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瑾瑜既是神物又是安放在哪處哪處便會為之遭殃的禍根,毫無疑問,真正的禍事恐怕就要來了
……
朝孤星海深處,穹廬之邊,放浪形骸的男子仰坐在小舍外面身旁依靠著一隻身形碩大烏黑色的老鷹,單手執著酒壺醉生夢死地暢飲著。
東方,一輪明月漸漸高懸而起,西邊溫吞的夕陽墜落不見,壯闊的同一天上日月交相輝映的場景不是日日皆可得見。男子壯碩的身影從西邊趕來,風風火火地將手中的權杖扔給小舍後面的大熊,幾步就來到屋前男子的身邊,奪過他手中的酒壺:
「煙雨樓你這是做什麼?虧損就要補救,沒了就從頭再來嘛不就是耗損了神元麼,走我撞掉幾顆沒用的星子,給你添上」
揮開孤月踏星的手臂,葬西樓的頭又向著烏鷹的身上倚靠了一下,衝著孤月踏星擺擺手說,「什麼叫做沒用的星子,萬物存在皆有它存在的意義。孤月,你就別在折騰了,虧損就虧損,我沒那么小心眼兒。」
「既是你這般看得開,為何還要動瀾夢妹子不許你動的混賬東西?凡人說得好,酒入愁腸愁更愁你這不是在讓瀾夢妹子擔心麼?」孤月踏星憨實地伸手在葬西樓的肩膀上拍了一下。震盪得他的頭有一瞬的清醒。
葬西樓伸手指了指穹廬之內,孤月踏星方會意地走進裡面,霎時之後,穹廬裡面不禁傳出孤月踏星驚喜的叫喚:「煙雨樓煙雨樓你快進來有這等好事。你還裝出那副死去活來的樣子嚇唬我,你是不是找抽呢?」
醉眼朦朧的葬西樓睜眼看看他正對著的西方,太陽沒有從那方升起,既是如此,能有什麼好事。能讓老友笑成這樣?想來也不過是老友哄騙自己的小把戲,如今自己身子虧損嚴重,妹妹的境況又岌岌可危,能有什麼是比妹妹轉危為安更讓人喜悅的?
「煙雨樓,別躺這兒裝死你的酒量,別人不曉我還不知?快來看,瀾夢妹子的星子大放異彩,許是蒼天垂憐妹子,給她堪比女媧石堅硬的命數。」孤月踏星歡天喜地地走出門來,滿臉堆笑的神情看在葬西樓的眼中倒不像是能作假的。
只不過葬西樓依舊未動。若不是看妹妹的星子黯淡下去幾近無光,自己也不會用昔日妹妹最討厭的事情來麻痹自己。這事兒傳出去自己都覺得是個笑話,堂堂神界威風八面的神將煙雨樓,竟是學凡人喝酒買醉。
瞧見葬西樓漠不關心的樣子,孤月踏星兩步上前,一隻手就將絲毫不必自己瘦小多少的人提起,直接拎到穹廬裡面的星盤旁邊往椅子上一扔,「看騙你就是那邊的鷹犬」
就是因為孤月踏星的這句話,葬西樓抬眼看向星盤,孤月踏星從不拿「那邊」之類的事情與自己開玩笑。所以他相信老友這次沒有誆騙自己。朦朧不清的視線望過去,整個星盤上的確有一顆不大也不該如此璀璨的星星在閃爍。只是酒醉似乎太嚴重,他根本看不清楚。
大手伸出到自己的眼前,催動體內的神力逼至指尖。然後兩指緩緩地滑過自己的雙眼,兩眼重新視物,那正在閃爍的星子果然是妹妹的明星。星子周身團繞著五色的星雲,五色的星雲被一絲淺紫的顏色纏裹收攏,漸漸距離星子越來越近。
「孤月,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之前看的時候。妹妹的星子明明已經黯淡得接近死灰。」葬西樓聲音中的雀躍是久違了的歡騰,已經有一萬年了,自從煙瀾夢出事以後,他就再也沒有這般高興過。
注意到葬西樓的神情,孤月踏星一手拍拍他的肩膀一手指著那星盤上的明星說著,「正如你所說,瀾夢妹子的星子變化太過異常,我猜測說不定她是得到了高人的指點。你看,打從你再次發現妹子的蹤跡以後,咱們觀星時候,妹子的星子四周就總是縈繞著一股若有似無的神跡可循。」
第三九七章你是不是找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