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靈茂羽的身影消失在零洛的面前已經是昨夜之事,可是零洛依舊凝望著燭印的東南方發呆,坐在零洛比鄰的地方給她倚靠著,天青為她斂了斂身上的披風,「回去吧,你是怎麼勸慰火神的?」
「嗚嗚…哇……」一直面無表情的零洛忽然有失常性地痛哭出聲,這異常的舉動使得身邊的天青手足無措,五百多年了,即使是來火神去了的時候,零洛也不曾這麼痛苦過。
輕撫著零洛的背脊,幫她順暢著氣息,一世不知道自己雙親是誰,可還有親人在這世上的天青苦笑了,「既是捨不得,又何必強撐著讓火神走?」
「天青,我有一種不好的感覺,哥哥…哥哥可能不會那麼快,就回來。也可能…也可能…回不來…唔……」零洛仰面對上天青帶笑關切的眸子,淚水淙淙地划過臉頰,她知道自己不該這麼想,可是那種感覺就好像父親要遠去的前兆,她也不想的。
天青以兩指封住了零洛的唇,他沒有出聲,默默地對她搖搖頭,將兩根手指移開又指了指天上。零洛淚光漫溢的眸子忽然張大許多,大力地點點頭,似乎是無須言語就意會了天青的意思似的。
……
烈靈茂羽重新戴上燭龍和燭淚的時候,忽然覺得自己的身子又變得不一樣了,那對於常神來說雖然是再好不過提升修為昭示,但於他而言並不是。他知道,那是千嫿的良苦用心,她甚至不願意讓自己知道她在哪,她甚至不願意自己再參與到她的危險之中。
千嫿真的變了,變得冷清。原本的她一直嚷嚷著不改初心的,可是為什麼?究竟是誰?居然使得當初那麼天真爛漫的她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烈靈茂羽躋身在一個陌生的地界,最起碼,他覺得這個地方自己從來沒有來過。沒有傳聞中大澤上該有的翎羽之氣,徒有一種混沌的、渾濁不清的氣氳。他的妹妹終於領會到了千嫿的好,答應自己可以去救千嫿。可是,此時的自己周身一片混沌。自己到底到了哪裡?
「天驚!你也來了麼?」一道蒼老的聲音迴蕩在烈靈茂羽的周身。這聲音如影隨形,讓他有一種避無可避的感覺。
「天驚」麼?好熟悉的名字?這人是誰?他又在呼喚著誰?
烈靈茂羽轉身之際,幽暗中。一個若隱若現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視野里,那是一個身著烈焰服色的男子。冷眼看過去,他的年紀並不若他聲音來得蒼老。莫名地,烈靈茂羽還覺得自己與這個人有著很親密的關係。只是怎麼會呢?他在這世上,除了妹妹和時時讓他擔憂的千嫿。還有誰可以讓他有這樣的牽掛。
「兒子,他是你父親。」忽然,烈靈茂羽的身畔又出現了一個人。那女子的年紀不過二十來歲,可是她卻望著自己。滿面慈祥地呼喚著自己兒子。連連退了幾步,烈靈茂羽覺得自己已經走出二人的夾擊,眼前的二人消失。感覺到自己身後出現了誰。猛地一回眸,是他們!
「你們是誰?為何要跟著我?」烈靈茂羽無暇去管自己到底身處何方。他淡淡且自認為冷靜地反問著對方。右手之中已經不自覺地想要發起攻擊,他討厭被人蒙蔽。畢竟,他曾經歷過遇見千嫿之後,得知那個令他相信了五百年的男人竟是騙了自己最久的人一事。
片刻之後,烈靈茂羽才吃驚地發現,自己手上的戒指沒有應著自己的感覺發起火光,他的周身依舊是一片灰暗。心中大叫不可能,額頭冷汗涔涔,而面前那兩個人仍然挽扶著對方一步步地、笑盈盈地走向自己。烈靈茂羽一步步地後退著,最後還因為兩腳絆在了什麼東西上而無意跌倒。
「你們,你們到底是誰?」不論如何,烈靈茂羽也不願意相信自己眼前的這二人就是自己從未謀面的雙親。他掙扎著想要起身,不過身子好像被誰按住了一樣根本動彈不得。
二人步步緊逼,烈靈茂羽不禁無奈地合眸認命。即便他不想,可是事到如今又能怎麼樣呢?
「死貓!還不快點兒起來,你裝什麼死呢?難道要本姑奶奶拉起起來不成?你說你挺大一個男人,要死不活地坐在地上,難道你就這麼點兒出息?看!看!你看什麼看?你不起來,我就走了!」聽見千嫿的聲音,烈靈茂羽豁然睜開雙眼,只見千嫿一副婦人裝扮,單手叉腰一手指著自己正在那兒如尋常一般不給面子地教訓著他。
周身的束縛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