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事情使得千嫿不禁驚喜萬分,一時間覺得渾身也不那麼乏力。抱著小傢伙走向城門,好像是天氣轉晴朗的緣故,她的臉上也浮現出了歡顏。
風一陣地跑下河床,千嫿竟沒覺得自己的身體哪裡不對勁,步伐矯健地奔上對面的堤壩,早不似昨日暮色走過去的艱難。
即便小傢伙因為千嫿要將他送回「家」而破天荒地開始焦躁的「雷聲大雨點小」,她還是來到「豐城」門前拍打門板。
「有人嘛?昨日施行『奉嬰祭』的孩子家人在哪兒?快出來!」千嫿的叫門聲一下重似一下,使得裡面的百姓不得不理會。
城池裡面,一道老人的聲音傳出,「姑娘還是走吧!那孩子不祥,我們豐城不敢收留。」
不是給她餅吃的老嫗,但是憑著他的話,千嫿判斷,應該是她的老伴兒,「大叔!這孩子的爹娘身死,若是連他的祖母都不管他,他豈不是要凍死、餓死?」
小傢伙自打出生,到現在還沒有可包裹身體的布,千嫿身無長物,也是為難。
門裡面傳來老人驚詫、責怪的聲音,「哎呀!姑娘怎麼將那孩子抱回來了?我們一城百姓是要被降罪的啊!」
畏懼?他們就因為畏懼,要將自己懷裡的孩子拒之門外嘛?
「對面封城妖怪已經被除去,從此以後,你們這一城的百姓不必再為此擔驚受怕了!」千嫿想,他們都是人,膽子小是常理,自己也曾膽小過,所以她想將百姓們的顧忌打消。
老人的聲音遲遲沒有再響起,千嫿想著孩子放在門口,只要有人出門,總不會那麼冷血不管他的。
從儲物袋裡摸了半天,才摸出一個裝過崖幣的大口袋,自袋口縱向撕開,平鋪在地上,把孩子放在上面。
千嫿直起身,轉身沿著相反的方向就走,她不敢多看那個沒有爹娘的孩子一眼。她生怕想起自己這般大的時候的處境,一心軟就走不了了。
孩子「啞啞」地「哭」,她的腳步也不快。
千嫿沒走出多遠就聽見大門「吱嘎」一下打開了,深吸一口氣,想到有人管那孩子自己也就算是放心了。但是,確實有人走出來的腳步聲,卻不是抱了孩子又走進城裡的方向。
只覺得左手腕上一疼,千嫿回眸,驚心地看見這孩子的奶奶正舉起包裹好的孩子站在岸邊。她雙手將孩子舉過頭頂,看樣子是打算將孩子扔下乾裂的河床。
千嫿來不及喊住那老婦人的動作,她已然鬆開了自己的手,把孩子扔了出去。
沒有時間多思量該不該救人。直到自己站在河床下,雙手穩穩地托住襁褓中的孩子,千嫿也不覺為自己閃電般的動作驚著了。
千嫿與孩子對視,只見陽光之下,莫名的,孩子右邊的眸子變成了烏黑色,孩子眼睛上掛著淚珠兒,見到她抱住自己卻咧嘴笑了。
千嫿回眸仰視堤壩之上驚呆了的老婦人,目光霎時間變得狠烈,單臂抱好孩子,轉瞬間就站在了老婦人的對面。
一手死死地掐住老婦的脖子,一步一步地向城裡的方向走,懷裡的娃娃忽然「哇哇」地大哭起來。
千嫿怒火中燒,哪裡管得了孩子哭不哭。身後的紅水河床上方降下大雨,獨獨那處滂沱大雨,只是幾步之隔的千嫿身邊卻一滴雨水都沒有落下。
水的聲勢洪大,「豐城」中的百姓全數被這聲勢吸引而來。大開城門,百姓猛然看見千嫿在掐住老婦人的脖子,不由得站在城門之內沒人敢上前。
千嫿的手勁兒放鬆了幾分,老婦漸能喘息,千嫿咬牙切齒地問,「當真,連一個父母雙亡的孩子,都容不下?」
老婦顫抖著身子,見到憑空而降的大雨,更是對孩子不祥深信不疑,「他…邪…邪靈入體,我…我不能害了,一城父老鄉親。」
千嫿聞言冷笑,也是在此時才對充耳不聞的嬰孩哭聲有所感知。她直視著老婦人,「真是個大義凜然的人啊!現在妖已除,既然你要一門忠烈,這河水也有一人深了,下去陪你的兒子、兒媳,可好?」
千嫿的身姿一轉,手若無人似的提起老婦人衣襟走向堤壩邊兒上,老婦人的身體隨著她的話懸在匆匆流淌的河水之上。
城門裡的眾人唏噓聲傳入千嫿的耳朵,她收斂眸子、不以為意,老婦人嚇得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