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許久,何易口鼻呼吸更是微弱,迴光返照,腦中一波波幻境隨之而來,天女散花,景門大開,空泛金光,一派祥和氣息……
忽然洞內若不可聞的響起沙沙之聲,轉而變大,猶如有千萬隻蟲子在爬一般。
在最前面的是一條半尺長的蜈蚣,紅頭黑背扁身二十幾對步足,很是瘮人,所行速度極快,幾個彈指的功夫就爬到了何易身邊。
紅頭前的兩隻觸角來回抖動幾下,向何易的腦袋就爬去,密密麻麻的步足爬在何易的臉上,醜陋之極。
它像似聞著氣息,對著何易微微張開的嘴巴鑽進去,帶動的力量把他的上下牙齒撐開,上半身在口腔內攪動,轉而又向食管內鑽去。
何易不管不顧,聽任等死,也不知道什麼東西進入嘴裡,比起疼痛到極點的麻木感覺微不足道。但喉嚨內冰涼攪動的東西還是知曉的。
紅頭蜈蚣鑽進食管進入胃部,對著胃膜就咬去。不曾想胃部猛地一抽縮,把它擠成一團,分泌出黏稠的胃液,腐蝕著它。
另外一股火熱的氣息從體內四面八方聚集而來,把蜈蚣熏的昏頭轉向,卻是遺留的火毒。進來容易出去難,胃部緊緊抽縮,頓飯功夫,它就變成了胃裡的食物,給何易帶來了生機。
遠處越來越多的蜈蚣聞到了食物的味道,頓時都聚集過來,爬滿何易全身,豆大扁嘴撕咬著何易不著片縷的軀體,卻收效甚微。
更有蜈蚣一個勁兒的向嘴裡鑽,變成胃裡的食物。持續了兩天兩夜,何易被一團密密麻麻的蜈蚣包圍,沒有被啃成一團枯骨已是萬幸了。
胃部猶如一個無底洞,進入多少就會消化多少,然後補充機能,產生新的血液,流轉於全身。
何易也有了微弱的力氣,從昏沉變為清醒,求生的意識強烈起來。但轉而心中恐懼起來,口中麻木不仁,感覺一條條東西向胃裡鑽,像是有無數個觸手在食管內遊動,瘮人之極。
喉嚨抖動,再也抑制不住乾嘔起來,裡面的三條蜈蚣霎時被憋住。
一條掙扎著進入胃裡,一條被卡在中間,一條身子進入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身子尾巴在何易嘴裡拼命攪動。
胃部抽縮,食管抖動,哇的一聲,三條蜈蚣陸續被吐了出來,還帶著一堆沒消化的步足,與胃液毒液粘成一團。
這一吐,他身上陡然敏感起來,雙手顫抖幾下,有了力氣。勉力一抓,但覺一條條冰涼的長蟲在扭動,還有數不清的爪子。
何易手上沒了肌肉,只剩下一層老皮,觸感大減,辨別不出是什麼東西,身上也是如此。
何易嗅覺倒是正常,一股股土腥腐爛的味道在鼻腔內盤旋,恐懼一波波向腦內傳遞,要是臉色正常的話,包管是青綠色。
想躲躲不了,想看看不見,此時那是生不如死,受盡了折磨與苦楚,還不如死了乾脆。
隨著時間的推移,恐懼不減反增,磨練著心神意志,皮膚也不知怎麼樣了,但感覺蟲子開始向皮下鑽動。
何易想死死不了,但就這樣被無數條蟲子啃食而亡,是怎麼也不能接受的。
何易感覺到身體右側空氣很是潮濕,腦內開始分析,憑著經驗應該是個小池子。身子能輕微動彈,掙扎著向右邊翻身緩慢滾去,全身的蟲子爬動更加快速,吱吱扭成一團。
身子觸碰到了水,果然是個水池,繼續向裡面翻滾,撲通一聲,掉了進去。
霎時身上無數條蜈蚣都淹沒在水裡,掙扎扭動,把池水弄得一團糟,水花四濺,嘩啦啦響動。
何易閉著氣滾到中央,池水的浮力甚大,身子無需用力,幾個翻滾遠離那一堆淹沒在水裡的蟲子。
把臉浮出水面,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就這麼長的距離,累得已是不行。
過了一會兒,歪著腦袋喝了幾口水,甘甜冰涼,霎時精神不少,但身上更顯疼痛、麻癢。
何易在水中煎熬了兩天,身體漸漸恢復力氣,有些靈活,慢慢靠著水的浮力滾到池邊,勉力盤腿坐起,開始打坐,呼吸吐納,猶如拉風箱一般。
兩天後,何易在全身經脈里收攏了一絲微弱真氣,從頭開始在任督二脈中循環,一點點凝聚神念。首要的就是恢復它,打開乾坤袋,這樣才能不被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