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修鳳眸一凜,不悅地指責著我,「北璃王,舞兒好歹是你如假包換的堂姐,你怎可因妒忌而對善良真誠的她冷嘲熱諷?」
「妒忌?」
我搖了搖頭,失笑道,「我該妒忌堂姐覓得西越王這般文韜武略的佳婿,還是該妒忌堂姐花容月貌媚骨天成?」
「你!」葉修聽出了我話中的嘲諷之意,一時語塞,怒氣勃發,手中紫幽魔弓蠢蠢欲動。筆神閣 bishenge.com
「我如何了?你該不會想說,堂姐比我虛長几歲,我的容貌均是照著她的模樣如法炮製的吧?你怎麼不說我的名兒還是照著她的名兒起的呢?」我本不願理會色迷心竅的葉修,但一想起「且舞」這名兒,膈應得很,忍不住多說了兩句。
葉修冷哼,「難道不是如此?」
「你也老大不小了,總自欺欺人也不是個事兒!我堂姐且舞的意中人是誰,你是當真不知?」我反問道,將「且舞」二字念得極重。
葉修氣急,一手摟著且舞的肩頭,作勢往反方向離去。
且舞執意不肯走,她死死地定在原地,薄唇微翕,低眉順眼,不似往常媚態橫生。
奇了怪了!
今兒個她怎麼如此反常?以往,且舞那雙眼,可是恨不得貼在容忌身上,將他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看個遍的!
葉修見且舞不肯走,重重地嘆了口氣,不耐煩地將袖中的瓷瓶扔至我懷中,「你可知,舞兒為了從那人手中偷得你娘殘魄,冒了多大的風險?」
難道母皇還活著?
我低頭看著手中刻著上古符文的黑色瓷瓶,總覺且舞不會這麼好心。
「清辭!」父君急急地從我手中將黑色瓷瓶揣在心口處,一遍又一遍地喚著母皇的名兒。
父君尚未打開瓷瓶,怎麼就如此篤定瓷瓶中一定有母皇的魂魄?
難道,幕後之人就是以母皇的魂魄要挾著父君,迫使父君不得不乖乖遵照命令?
葉修冷哼道,「北璃王,論人品,你比舞兒差得可不是一點半點!」
向來寡言的容忌許是聽不得葉修對我冷言冷語,反唇相譏,「這等庸脂俗粉,怎能同歌兒相提並論?」
且舞聞言,被容忌傷透了心,哭得撕心裂肺。
我就搞不明白,且舞對容忌為何有著這麼深的執念?容忌可是親手剜了她的舌頭啊!
若有人割了我的舌頭,我定會恨他入骨,今生今世,永生永世!
葉修見且舞大哭,連連為她輕拭去臉頰上的淚水,柔聲安慰道,「舞兒莫哭,我們做到問心無愧就好。」
且舞勉強一笑,微微頷首,但轉瞬間又有豆大的淚珠奪眶而出。
父君小心翼翼地將瓷瓶收入袖中,朝且舞緩步走去,「你當真是長兄閨女?」
且舞從袖中掏出一顆水靈珠,將之恭恭敬敬地呈至父君面前。
「父君,這是何物?」我好奇地看著父君手中泛著淺藍色光芒的水靈珠,低低詢問道。
「這是你大伯臨了前的神識。」父君如是說著。
聽父君這麼一說,我心底愈發不是滋味。想不到,令我厭惡至極的且舞,當真是我堂姐!
父君雙手交疊在水靈珠上,旋即將指尖血融入水靈珠之中,大伯臨了前的模樣便呈現在眼前碩大的水幕上。
水幕中,是一望無際的桃花林。落英繽紛,美得恍若人間仙境。
有一粉衣男子站在樹下折枝弄柳,他樣貌同父君神似,但神態要更淡然些,仿若早已看破紅塵,了無牽掛。
「小妖,還不出來?」他呵斥著桃花樹上以葉遮身的桃花小妖,面上並無慍怒之色。
「百里項陌!我有名字,不叫小妖!」樹上的桃花小妖鼓著腮幫子,氣呼呼的樣子倒是十分可愛。
百里項陌懶得抬眼,轉身朝湖邊茅屋走去,「名兒不重要,一個稱呼而已。」
「那在你心中,什麼重要?」桃花小妖跳下樹,媚眼櫻唇,身段裊娜。
「我命數已盡,即將身歸混沌。於我而言,什麼都不重要。」百里項陌為自己斟了一杯酒,淺嘗輒止。
桃花小妖冷笑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全是仙界那位集萬千寵愛的天后吧
第二六三章 母皇殘魄(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