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與天齊,壓下滿腔怒火,問道,「怎麼回事?」
與天齊抿著唇,神色肅穆,「方才從月宮跳下,我感到一股十分詭異的邪氣在南海海面上浮動,遂潛入南海一探究竟。筆神閣 bishenge.com我一無所獲,不料緊隨我身後的容忌,被邪氣侵入,神智不清。」
容忌的情緒再度失控,他鋒利的爪子襲向我的胸口,若是被戳中,我估計連心都要被他攪爛了。
我雙手護再胸前,緊張地閉上眼,「我懷著你的孩子,你要是打我,你就是禽獸!」
但我轉念一想,此時此刻的他,就是禽獸啊!
他盯著我微凸的小腹看了許久,最後低下頭聞了聞我身上的氣息,戾氣漸漸消散。
我原以為容忌很快就能恢復神智。沒想到,嬌花突然扔掉了手中的匕首,奪過與天齊的玄鐵重劍,朝著容忌砍來。
玄鐵重劍劈在容忌光滑如白玉的龍鱗上,發出「鏘鏘」的響聲。
容忌瞥了眼嬌花,周身的戾氣愈發濃烈。
他將我輕輕放在地上,轉而用利爪劃破嬌花的背脊。
嬌花忍痛,迅即轉身將手中的玄鐵重劍捅入容忌的腹部。
剎那間,容忌潔白如玉的身體被鮮血染紅,他悶哼了一聲,重重地摔落在南海之中,慢慢往下沉溺著。
嬌花提著玄鐵重劍騰空躍起,往海面俯衝著,她背後的梅花印記隱約可見。
我怕失了心智的容忌不是她的對手,跟著也要潛入黑魆魆的海底。
與天齊卻拉住了我的手腕,勸著我,「別入海,海面邪氣很重,你若是再被邪氣入侵,那誰來救容忌?」
眼下我心急如焚,但依舊按捺著性子,一雙眼緊盯著死水微瀾的海面。
與天齊低低說道,「我原以為嬌花是阿姆的化形,但阿姆後背並無梅花印記。況且,我印象中的阿姆,善良仁慈,萬萬不會散出這麼濃重的邪氣,禍害六界。」
與天齊這是在為斗姆元君開脫嗎?
儘管所有跡象全都指明嬌花和斗姆元君兩人存在著很大的差異,但我的直覺告訴我,不管嬌花是不是斗姆元君,她們一定關係匪淺。
與天齊見我未答話,又補充道,「阿姆為神界付出許多,你們如此冤枉她,難免寒了她的心。」
他一口認定斗姆元君仁慈善良,我無意同他辯駁,只反問著他,「你玄鐵重劍上的劍穗怎麼回事?斗姆元君送你的?」
與天齊臉上浮現出一絲紅暈,「我不知。我這些年有夢遊的癔症,劍穗也有可能是我在睡夢中編織的。」
他眼放柔情,笑容粲然,原本只能算端正的五官剎那間顯得光芒萬丈。
約莫半個時辰後,東方際白,南海上的邪氣慢慢褪去。
容忌從海面浮出,嘴邊碧簫漸響。
簫聲清麗,忽高忽低,低到極處之際,偶有珠玉跳躍,清脆短促。此起彼伏,梵音漸增,先如明泉飛濺,繼而如群英赴會,氣勢漸長。
容忌骨節分明的手轉圜著手中的碧簫,但聞水聲瀟瀟,簫聲亦如綿綿細雨,若有若無,終於萬籟俱寂。
當他將碧簫放下之時,身上的青煙盡數冒出。
我淌著海水,朝他奔去,「你在海底待了這麼久,該不會是委曲求全,以肉體換來生機吧?」
容忌的臉被柔和的朝陽鍍上一層淡淡的金光,看起來飄渺若仙。
他琥珀色的眼睛在朝陽的照耀下,澄澈見底。
我將視線移到他腰腹間,他被玄鐵重劍捅穿的腹部殷紅一邊,我光是看著就十分心疼。
「容忌,你沒被她欺負吧?」我一邊替他療著傷,一邊焦急地問著他。
「我的肉體只屬於你,也只能被你欺負。」容忌淺淺笑著,將我摟入懷中,「方才的簫聲可還悅耳?不如我教你吹吧!」
我雖覺得十分悅耳,但總覺容忌說的此「吹」非彼「吹」,自然不敢輕易答應,悄悄轉了話題,「嬌花呢?」
「她在這。」身後,傳來阿竹沙啞的聲音。
阿竹泛舟波光瀲灩的南海之上,腳下趴著一個全身皮肉被攪爛的女子。
一段時間沒見,阿竹的氣色大好,眼裡也有了些光彩。
第二三六章 嫁了禽獸(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