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一應著,心裡並不十分擔憂皇甫璟會使詐。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方才在大司馬府中,我趁無人注意之際,悄然將獨孤曦玥扔至一旁的化影散收入袖中。
因而,一旦皇甫璟使詐,最先遭殃的一定是她自己。
如是想著,我便一股腦兒鑽入她眼底的古戰場之中。
許是近日頻繁出入古戰場,每每雙腳踏入危機四伏的古戰場,心中竟生出絲絲雀躍。
放眼空曠荒蕪的靈瞳古戰場,茫茫戈壁蕭條頹敗。
「妖月?」我清了清嗓子,衝著遠處荒丘上的孤寂背影喊道。
古戰場上回音環繞,我清清淺淺一聲呼喚,便被摺疊成迴環往復的疊音,透著些許的詭異。
荒丘上的粉色孤影回過頭,須臾間化作一隻粉色巨蝶,朝我飛來。
「北璃歌!我在此處,等你許久了。」妖月面上掛著妖冶的笑容,右眼瞼上的蝴蝶紅斑振翅欲飛。
但更引人注目的是,他左眼下的淚痣,仿若天幕上的點點星辰,時明時滅,原先濃黑的色澤,此時正透著晶亮。
我仰頭,看著頭頂上方撐著巨碩翅膀的妖月,疑惑問道,「你不在幽月古戰場待著,跑來靈瞳古戰場作甚?」
他翩翩躚躚在我身前打了個轉兒,將身子儘量縮小,棲在我肩膀上,悵然說道,「自姐姐走後,再無人理會我是生是死,再無人擔憂我是飢是寒,幽月宮冷冷清清一片,不復從前。」
幽月和妖月,本就是命運的犧牲者。他們曾互相倚靠,憑著堅定的意志熬過漫長的黑暗歲月。
可惜,幽月終究難敵心魔,命喪斷天崖。
「你大可去人潮湧動的集市走一遭,化身凡人,體味一番生老病死,何故又進這危機四伏的古戰場?」我偏過頭,看著枕在我肩頭,優哉游哉的妖月,心下十分納悶。
妖月乘著涼風,借勢如姑葉一般在我面前旋了數圈,這才化成人形。
他燦若星辰的眼睛灼灼地看著我,像是盯著獵物一般,目不轉睛,十分專注。
我環顧著四周,總擔憂遊魂野鬼會在不經意間殺出來,給我致命一擊,因而對於妖月的微末變化,我也並未放在心上。
妖月見我沒有理會他,兀自生著悶氣,趴在地上捧著我的鞋履一陣亂啃。
「嘶——妖月!你什麼時候能改了這啃人腳的毛病?」我抬起腳,差點沒踹上他的臉。
他抬起晶亮的眸子,眼底水汽氤氳,淡淡的憂傷就此一瀉千里。
「即便你嚎啕大哭,我也絕不妥協,不許吃腳!」我最見不得人梨花帶雨的模樣,只收回腳,後退了半步,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妖月緩緩起身,眼裡是化不開的柔情,嘴角卻綻開最為妖冶的弧度,如帶著劇毒的曼陀羅,使人深陷其中。
一直以來,我都當他是個怪人,食臭怪癖,放眼整個虛無界大陸,怕是再難找到同他一樣喜臭之人。
直到現在,我才發覺他靜站身前時,也是風流倜儻,妖媚惑人。
「北璃歌,可否再給我烤一次野兔?權當是臨別留念。」妖月的聲音極輕,飄入我耳里,化作點點苦澀的雨絲。
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小聲嘀咕著,「又不是生離死別,怎麼一副要哭了的模樣?」
妖月撇過頭,無奈地嘆了口氣,「等你闖過了第一關古戰場,我們今後,怕是再也見不到彼此了吧!」
還有這種說法?
我一知半解地看著他,突然被他捂住了口鼻,拖至荒丘後頭,「噓!」
妖月在我耳邊輕語,「小心,有妖邪出沒!」
不多時,空曠的戈壁上,飄來兩幽靈。
其中一位身材頎長,且清瘦,是封於無疑。
另一位高大魁梧,看背影老態盡顯,如我沒有認錯,應當是槐叔。
封於雙手環抱著胸口,臉色蒼白,如黑鴉般乾澀的喉嚨正發出咿呀怪叫,「槐叔,爾帶吾來此地作甚?封於尚還年幼,不喜邪祟出沒之地。爾若再不帶吾歸去,吾恐潸然淚下,涕泗橫流!若是有妖邪存心駭吾,吾若失禁,再無臉面當幽靈城少主!」
我滿頭黑線,封於這又是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