呱唧嘟了嘟嘴,眷眷不舍地看向容忌,「上仙,當真不需要我作陪?」
她嬌軟發嗲的聲音驅散了暗夜中的料峭寒意,使得壁畫裡的一草一木皆染上勃勃生機。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我連連扒拉開呱唧不斷前傾的身子,義憤填膺道,「可別不知好歹!」
「呱兒,上榻。」
昏暗的裡屋中,紅燭搖曳,紅漆木榻上橫成著一身著黑袍的男子。
男子嗓音粗糲,似瀕死的烏鴉怪叫。
封於什麼時候來的?
驚懼之餘,我下意識地推搡著呱唧軟綿綿的背脊,將她往晦暗不明的裡屋推去。
慌亂之間,呱唧趁機揩了一把油,狠狠地掐了掐容忌的臉頰,這才意猶未盡地捻著三根手指,裊娜娉婷地進了裡屋。
屋中,封於音色幾經轉變,由粗糲轉為悅耳,只他同呱唧耳鬢廝磨之際,卻喚著我的名諱,這使得我心下尤為不爽。
「歌兒,上榻!」
呱唧聞言,小肥手輕拍著泛白的大肚皮兒,輕巧地躍上並不算寬敞的紅漆木榻。
「呱兒來了!」呱唧含情脈脈地看向封於,「聖君哥哥,你不在的這段時間,呱兒吃了不少蟲兒,肚皮兒白花花,雙腿兒滑膩膩,舒服得不得了呢!」
封於並未答話,冷冷地剜了她一眼,旋即又將她踹下了榻。
「重來一次,不許多言!」
呱唧四仰八叉地摔在地板上,並砸出了個碩大的坑。
她肥碩的後腳陷入碗口大的坑洞之中,縱她如何使力,亦無法掙脫束縛。
封於在某些方面,本就有不為人道的喜好,不然當初幽月也不會被他折騰地那樣慘!
這不,他見慣了呱唧逆來順受服服帖帖的模樣,還從未見她吃癟被鉗住腳的可愛模樣,一時興起,下榻,居高臨下地看著略顯矯揉造作的呱唧。
郎情妾意,如膠似漆。
呱呱半夜,魂消蝕骨。
容忌之所以准我在屋外暢聽了大半宿,玄機在於裡屋中那格外瘠薄的地板。
縱觀壁畫內的這方天地,天幕上的月兒,紙糊的。池子裡的鵝卵石,也是紙糊的。
獨獨腳下漂著金漆的桃木地板,帶著幾分真,實打實的,撞著頭準會起包。
都說,事出反常必有妖。
這滿地的桃木地板,延續至裡屋中,就成了紙糊的地板,想來裡屋地板下,應當另藏了玄機。
直到天色泛起了魚肚白,屋內一人一蛙仍不知疲憊地徹夜奮戰。
「聖君哥哥,呱唧不喜這咬人的地板,腿兒險些被擰斷,疼得蛙心顫顫!」
封於默然無言,稍一用力,將呱唧連人帶著裡屋中硬紙拼接而成的地板扔於榻上。
「聖君哥哥,你覺得呱兒香不香?」呱唧舒展了久未動彈的後退,心情大好,一頭栽入封於懷中,蹭得他滿懷脂粉。
想來,呱唧也是個心大的!
她難道不知道,自己原身為素靈雪蛙,身體熱度稍稍升了點,那肥美的蛙肉會令食客垂涎三尺?
隔著紙窗,我已然聞得陣陣焦香酥嫩肉味兒,飛涎直下。
容忌不明所以,英挺劍眉微蹙,「就封於那瘦骨嶙峋的身體,你都看得津津有味?」
他身上冒著森森寒氣,顯然又在吃飛醋。
「今兒個情緒波動頗大,哭了半晌很是耗費體力。眼下,見雪蛙肥美,我只是饞了……」我又咽了咽口水,儘量不讓自己去回想幻境中所發生的的一切。
且舞屢屢進犯,我定會為自己討回公道。
但父君的不信任,始終是我心尖的一根刺,鬧得我只要安靜下來,眼睛便酸澀得直掉淚。
裡屋中,呱唧四仰八叉地倒在榻上,白嫩嫩的雙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擊打著自己的白肚皮兒,饜足地哼唧低語,「聖君哥哥,你哪哪都好,我本該喜歡你的!」
這世間,不論男女,大體都喜歡在他人口中聽得奉承自己的話,封於也不例外。
他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衣襟,一開始,聽著呱唧的褒獎唇角不自覺地往上勾起。但當她聽得了呱唧完完整整的一句話,臉色瞬間黑沉如燒焦的鍋底。
第三三五章 本座不會虧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