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如此!如你師尊所言,若有人違戒。爾那乾天山,遇生死存亡之危,自可返回雲界。」
宗守聞言,也就不再問,直接便點頭:「弟子答應了!」
那清玄道人也不覺意外,深深的看了宗守一眼。
「如此,今日之事就可了結。爾當好自為之!」
當話落之時,忽而又三點藍光,從清玄手中彈出,直襲龍影。而那虛空中凝就的化身幻影,也漸漸的消散。
這界河之內,頓時重歸寂靜。
宗守是凝了凝眉,面上是滿布陰翳。
那龍影見狀卻笑:「可是在生氣?你這小子,把道門逼到如此境地,該引以為榮才是。真正氣惱的,該是那清玄。」
宗守唇角扯了扯,離開雲界,是他預定之事。不過自己離開,與被人逼離,卻是截然不同的兩回事。
又微微一嘆,知曉今日二十載之約。非是龍影於蒼生道實力不足,而是他宗守,風頭太盛。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可既然催不折,那就只好搬走了。
「若僅僅只是道門,我與你那位師叔聯手,自可應付!只是今次,不止道門。魔儒兩教,亦對你忌憚甚深!」
龍影搖著頭,語氣怪異的解釋:「雖無翻臉之意,卻也是同樣的意思。讓你不得在雲界停留——」
說到此處,又是得意的嘿然一笑:「便是你師尊我,也覺你雲界,確實是犯規。你若在留在東臨,這世間幾大教派,只怕都無活路可走。其實離開也好,你留在雲界,已無有了對手。靈潮大起,也需時間。感悟天地,亦不能局限於一域之地。與其如此,倒不如到雲界之外闖蕩一番。對你修行。必定能大有進益!外域兇險,強者眾多,你需萬分小心!也不可能自峙劍術,遇事當謹慎為上。」
宗守先是一陣啞然,下一刻,就又一笑。
諸教排斥之事,其實他也想到,今日這一戰。尚未渡劫。就有連續數位仙境隕落在他飛刀之下。
諸宗諸派中,還真是尋不到,能與他抗衡之人。對他宗守。也必定忌憚至深。
他若還在雲界,不止是對道門的威脅。對於雲界六教,甚至大商而言。都是懸在頭頂上的利劍。
無論做什麼事,都需顧忌他的存在。
也因此故,哪怕是與他關係不錯的劍宗佛宗,估計也是想要將他這塊石頭搬開。
也愈發的確認,那中央雲陸,是大亂在即!
「弟子省得,也早有此意!」
知曉龍影之言,既是寬慰,也有叮囑告誡之意。宗守微微一禮。接著又神情略凝:「不知敖坤他?」
他與敖坤兄弟相稱,卻不敢在龍影面前這麼說。
對敖坤情形,也確實放心不下。之前龍影意念,也只是簡單交代。具體的情形,仍是不知。
「那傢伙,修成了存在消亡之法!」
龍影苦笑,滿含著無奈之意:「據說這門大道。是得你啟發。如此說來,你也該可知,那傢伙傷到何等程度!也可知那幾位至境同修,對他是如何忌憚?今日這一戰之後,他快意是快意了。可日後處境,必定凶危異常。便連我。也未必能護得住他。」
這句話說出,不止是宗守心驚。旁邊仍未離去的明玉,也同樣微微動容。
存在與消亡,這門唯一可威脅至境的大道,最初竟是得自於宗守?
宗守則心念電轉,只一瞬間,就已經知曉敖坤與華雲龍玄一戰,所有的情形經過。
以消亡之法,直接毀那華雲道基!
雖是能勝,代價卻必定沉重。
皺眉凝思,宗守卻不以為然的一搖頭:「那也未必,若是敖坤能掌握創生之法。逆反消亡,運用存在之道。固然那毀人道基之術,可使人忌憚。卻也同樣,能補他人之不足,助人完善根基——」
明玉的雙拳立時緊握,目中精芒頓現。
他怎麼就沒那想到?那清玄道人與一些人,固然是恨不得早誅敖坤。
可這一域之中,卻也同樣會有至境,護著敖坤。
此域數十萬載,都無人得真。自然是道基,並不真正十全十美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