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國。
夜色如墨,月光稀薄,一艘巨輪劃破夜的寂靜,在無邊的海洋上穩健航行。
甲板的一隅,一位女子靜靜地站立,長發隨風輕揚,她的眼眸在微弱的燈光下閃爍,凝視著遠方模糊的地平線。
海風攜帶了海水的咸澀與深海的神秘,深深吸一口,便讓人不自覺著迷——
那是自由的味道啊。
孟玄羽摸著胸口,那裡有些隱隱作痛,是毒發的前兆,最多也不過是這幾天的事情了。
有腳步聲從身後傳來,她的耳朵微微動了動,不用回頭便知身後的人是誰。
「姐姐,這是這個月的藥,出發前父親讓我交給你的。」
一個小瓶子被一雙嬌嫩的手遞了過來,瓶子中皆是一片一片潔白的藥片。
她順著手望去,看見的是一張如花一般嬌嫩欲滴的臉,正在對著她笑。
「父親說了,只要姐姐這次好好干,回華國後,他可以考慮讓姐姐休息一陣子。」
「父親,他還是對你很好的……」
孟玄羽並不在意,休息一陣子和不休息,又有什麼區別呢?
如今活著,像是行屍走肉。
她只是問:「叔父這次為何讓你也一起跟來?」
「我都學了這麼久了,也該做任務了,況且有姐姐你在,我的安全根本就不用擔心。」
孟玄羽淡淡嗯了一聲,接過小瓶子,微微一扯衣領,露出了精緻的鎖骨,以及一件黑色的貼身裡衣,小瓶子被她順著鎖骨往下,放入了黑色裡衣內側的口袋中。
她今日穿著一襲冰藍色的曳地長裙,但顯然裡面另有玄機。
孟寧雪掏出了一副望遠鏡,架在眼前,透過鏡片,她可以看到一座孤島逐漸在變大。
「姐姐,我們快到了呢。瑪麗蓮亞號不會在島那邊停下,我們只能自己坐救生艇過去。」
孟玄羽也接過望遠鏡一看,黑沉沉的夜幕下,那座黑色的孤島就像一隻潛伏在黑暗中的巨獸,神秘而詭異。
她放下望遠鏡,向著船尾的方向走去,步伐不疾不徐:「差不多了,我們走吧。」
從這裡到船尾需要經過大半的船體,透過玻璃窗往內部的輪船大廳看,可以看到金碧輝煌的陳設,暖黃的燈光,西裝革履的紳士,衣香鬢影的美人,以及各種難得一見的珍饈佳肴……
然而這都與她們無關,薄薄的玻璃窗隔著的,仿佛是另一個世界。
高跟鞋踩在甲板上,發出「噠噠噠」的聲響,沒人再說話,除了海風的呼呼聲,便是一片寂靜。
順著船尾的欄杆向下看,可以看到有幾隻小船,這是巨型遊輪常配備的救生艇。
孟玄羽手撐著欄杆輕盈一躍,伴隨著一陣輕微的「呼呼」聲,她的身影迅速下落,不過瞬息便落到了其中一隻小船上,小船微微搖晃,便再無動靜。
孟寧雪也緊隨其後,但她的動作顯然要笨拙很多,落地太過沉重,震得小船晃個不停,發出了「嘎吱嘎吱」的聲音。
孟玄羽手掌輕輕在床板一按,頓時有一種奇異的能量傳遞到了整個船身,船立即就平靜了下來。
孟寧雪吐了吐舌頭,羞愧地說:「我真是學藝不精,還是姐姐厲害。族中的人都說姐姐是這一輩最優秀的天才,完美繼承了已過世的孟伯伯的天賦。」
完美繼承了她的父親的天賦麼……
對於她父親的印象,她其實已經有些模糊,只依稀記得是個很瀟灑不羈的男人。
還有她的母親,又是什麼樣的人呢?
他們都已經離她而去了啊,在她年僅7歲的時候。
心中思緒萬千,手中卻還是很利落地打開了之前放在小船上的包裹,取出兩雙方便行動的專用運動鞋,她隨手丟了一雙到孟寧雪腳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