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均澤一字一句,沒說一個字都像是有一悶棍打在她頭上,「所以與其相信一個認識不到半月的陌生人,也不能相信我,是麼?」
沈憶慈怎麼會不相信她,這個世界上除了家人父母,她最信賴的人就是他,也正是因為這樣,她才不捨得讓他為了自己做出犧牲啊。筆硯閣 m.biyange.net
心裡有多痛,臉上笑的就有多殘忍,「你幫不了我,我說了我很痛苦,你就不能放過我?沒有你,或許我能生活的更開心一點……」
「沈憶慈!」
他終是忍不住咆哮出聲,捏著她下巴的手都在微微顫抖,整個人都充斥著一股極度壓抑的感覺,沈憶慈從來沒見過葉均澤這樣的一面。
他從來都是遊刃有餘,玩世不恭的,就算認真起來也能很快從嚴肅的氣氛中脫離,可是現在,她看到了這個男人逐漸崩潰的內心。
離開我就能開心嗎,我做的一切你有看到嗎,這份感(qing)在她心裡原來就這麼無足輕重嗎……?
葉均澤第一次對兩人之間的關係產生了質疑,就好像是一直深信不疑的以為他們是彼此堅定彼此深(ài)的,可到頭來卻發現只不過是自己唱的獨角戲。
但凡她對自己還有一絲感(qing)在,結果也會不一樣吧,所有的不信任都是因為不夠(ài)。
而這樣的認定讓葉均澤在瞬間被抽光了力氣,他覺得自己特別無力,好像不論怎麼做,只要她不夠(ài)他,一切就都沒了意義。
許許多多的想法從眼前略過,到最後也只落下輕飄飄的一句,「就這麼想要離開我?」
沈憶慈也紅了眼眶,她幾乎將一口白牙咬碎,「是,我想離開你。」
男人倏地鬆開鉗制著她下巴的手,就在沈憶慈以為他對自己已經徹底失去希望後,這人卻撫上了她的臉。
他的手很涼,帶著一絲汗濕的感覺,觸在皮膚上很不舒服,而那份輕盈到幾乎察覺不到的若即若離更是讓沈憶慈心底發毛。
她幅度很小的別開臉往旁邊躲了一下,也正是這個動作徹底惹毛了葉均澤。
「碰一下也這麼厭惡嗎?」
「……」
喉嚨像是被一團棉花堵住,她發不出聲音,像跌進了看不見底的深海。
「如果我剛才沒聽錯的話,你是準備逃離我,去別人的(shēn)邊對嗎?」他一再發問,每一個問題都讓沈憶慈心驚(rou)跳,可臉上的表(qing)卻越來越沉靜。
這種詭異的反差讓沈憶慈快要抵抗不住,她看到這人眼底的瘋狂,知道自己以後的處境可能會更加糟糕。
他湊近貼過來,每一個字都吐露著寒氣,「我說過,背叛我的人不會有好下場,想走可以,把你欠我的都還回來
。」
她大驚,不明白他話里更深一層的含義是什麼,卻隱約又能感覺到些什麼,「葉均澤,放過彼此吧,就這樣平靜的分開不好嗎?」
他可以全(shēn)而退,公司也能轉危為安,沈憶慈再也找不到比這更好的。
只是對葉均澤來說,沈憶慈這三個字已經刻在了(shēn)體裡,隨著血液流淌過四肢最終抵達心臟,想要把她摘除乾淨已經是不可能的事。
反正都會痛,那他也要她痛,如果痛可以讓她記住自己,就一起承受吧。
哪怕是地獄,他也要拉著她一起。
……
當天晚上,再說完這番話後,葉均澤離開了別墅,空(dàng)的屋子只剩下她一個,沈憶慈不停的在哭,哭到最後迷迷糊糊睡過去,到了半夜又覺得渾(shēn)泛冷的醒過來。
喉嚨很乾,臉也很燙,可不論被子捂的多嚴實,(shēn)體都是冷得。
她覺得自己應該是發燒了,但頭很痛,眼睛也哭的酸痛不已,淚水將睫毛黏在一起,睜開的時候牽連著引起一陣疼痛。
就這樣醒了又睡,睡了又醒,一夜折騰到天亮,第二天早上七點鐘她便從(chuáng)上坐起來。
環顧一圈發現自己還在葉均澤的別墅,想去洗手間,下(chuáng)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腳踝還沒消腫,落地的那一刻疼的她忍不住低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