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陽手中執筆,看著正堂裡面端坐著的陸家娘子,大凡大戶人家,皆有規矩,似是這等女子闖入正堂之事,多半是家法處置,而陸雲顯然是愛娘子至極,聽到了娘子的要求,不以為怪,反而就讓娘子坐在了廳房之中,供下面的人作畫。
這陸夫人坐在正堂裡面,下面的這些書生墨客看到陸夫人,多半不敢直接打量,生怕多看幾眼,就會被陸雲所斥責,故此只能偷偷摸摸的輕瞄,待到作畫的時候,手中拿筆,也不敢輕易下手。
燈下作畫,如隔一層紗。
在這蠟燭下面,作畫總是會失真。
蘇陽觀望這陸家娘子完畢,手中拿筆,在紙張上面畫了起來。
陸家娘子面貌清麗美艷,千里挑一,也無怪乎當初的李東金將她送入陸府,能自信拿到隕鐵,這陸娘子的面貌確實有過人之處,特別是那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如同含著露水一般,滴溜溜招人喜歡。
蘇陽作畫,向來是講究形具神出,在將一個人繪畫的惟妙惟肖之時,這個人的神態也就自然體現了出來,此時此刻為陸娘子畫像也是如此,手中墨筆塗抹,能夠將陸家娘子點綴的恰到好處。
「唉……」
有畫家直接擱筆認輸。
他也是做了不少畫的人,只是陸娘子坐在當前,任其審度,反而是讓他心中沒有膽氣,又怕自己作畫不好,將眼前俏麗的陸娘子給畫的醜陋了,那時候不僅這十萬兩銀子沒有了,連帶著得罪了陸家,哪裡能有他的好果子吃呢?
有了這一個帶頭,下面的人猶猶豫豫,也都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們能夠來到這裡,自然是為了陸家的十萬兩銀子,也是自信自己作畫不差,只是今夜要繪畫陸夫人,更是在這夜晚燈下,外面風聲呼嘯,房間也並非十分緊密,終究是有風透過門窗,讓這蠟燭左右搖曳,也給他們作畫添加了許多的難度,讓他們手中拿筆,生怕一筆抹錯。
能夠像蘇陽這樣,提筆就信手塗抹的,全場只有寥寥數人。
「陸公,此畫做好了。」
約摸有小半個時辰,忽然有人說道,正在作畫的諸人抬頭看去,只見是一個四五十歲的男子,身穿青衫,對著陸雲拱手稱呼。
「秋室先生。」
陸雲見狀,立刻就走了過來,對著畫家稱呼先生,而後湊上前去,看著花卷上面的人物。
旁邊有幾個正在作畫的人向著那邊翹首看去,只見畫卷上是一幅仕女圖,衣衫妝容和眼前的陸夫人容貌打扮皆不相同,唯有那一幅面孔,有五分相似,大略能夠從面孔上面,瞧出此女似陸夫人。
「好!好!」
陸雲見此,拍掌叫好,說道:「此畫秀韻。」
聽到陸雲稱讚,旁邊的書生們竊竊私語,說道:「這秋室先生能有室這一字,就是因為他擅畫女子,經常出入房中,為女子作畫,這等題目,當真是送到了他的手上。」
「誰說不是呢。」
「有能耐大家比畫花。」
「春先生千枝萬蕊,妙手成春,也是廣有名聲的。」
談話的時候,這些人還都彼此吹捧一下,不過他們心中也都知道,這秋室繪畫確實巧妙,他將陸夫人的衣衫裝飾全然改變,便沒有了過分打量陸夫人的嫌隙,因此這陸雲看來,心頭暢快,這是人家心思機敏所致。
陸雲手中拿著圖畫,向著上面走去,分別請萬石和尚,曾志明,畫師劉克這三個人過目,由這三個人好好瞧瞧,結合這三個人意見之後,由陸雲再來判斷。
「先生,我的畫作也好了。」
又有一人站起身來,將桌上畫作展示給陸雲。
陸雲連忙放下原本畫卷,向著這邊跑來,瞧見了此人畫像之後,驚呼一聲。
這邊陸雲驚呼,自然惹得一群人連忙湊過去觀看,但見畫卷之上陸夫人衣衫飄飛,容姿若仙,飄逸洒然,而那貌相更是精絕,這一群畫家一瞧,個個皆有自愧不如之心。
「鳴鶴先生這化作玉立冰姿,蒼重有神,果然不同凡響。」
「依我看來,今日已經不必比了,鳴鶴先生已然是魁首。」
「相傳鳴鶴先生是顧愷之後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