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月在天,星河漫漫。
蘇陽身穿蓑衣,腳踩爛泥,行走在前,在蘇陽身邊還跟著一個年輕人,十來歲,一併向著濟南方向走去。
蓑衣是蘇陽自己編的,自從穿了蓑衣之後,這一路走來,陌生人面對蘇陽沒有之前那麼躲避,年輕人叫做李賀,和唐朝的大詩人同名,和蘇陽同在一個破廟裡面取暖,在蘇陽燒了如來木像之後,也點燃了李賀心中的火焰,不再往泰安方向遁逃,而是跟著蘇陽一併前往濟南。
「我的父親是被狄全給害了。」
李賀在同蘇陽一併往濟南府走去同時,也敞開心扉,對蘇陽說了自己的冤屈,說道:「我家父親是個老實人,月余之前,家中井水枯乾,我家老父下去淘井,不想在井裡面挖出來了許多黃金,從此家中暴富,但是狄全知道之後,就說是我家中和江洋大盜劉圩有勾結,把我家中錢產全部沒收,我娘去伸冤,也被當成同謀抓了進去。」
「我去找撫軍伸冤,撫軍在地上立了一個石頭鼓,說是如果我能夠將這石頭鼓敲響,敲的他能夠在後院聽到,就證明有冤,如果不能讓他聽到,那就是沒冤。」
李賀對蘇陽說起這些,咬牙切齒。
「荒誕離奇……」
蘇陽聞言,不由搖頭。
「我家若當真和江洋大盜劉圩同謀,這時候就去央求劉圩,直接進去把撫軍,狄全這兩個人全都給殺了!」
李賀悲憤說道。
蘇陽點頭瞭然,理解李賀的悲憤。
「你既沒有和江洋大盜勾結,那麼你這一次回去,是準備如何報仇呢?」
蘇陽詢問李賀。
李賀沉默片刻,看向蘇陽,說道:「實不相瞞,我看到兄台你燒了如來像,便覺兄台非同凡人,自覺兄台應該能夠助我家中洗脫冤情……當然,倘若我看錯了眼,自己還有賤命一條,拼著這一條命不要,也應當能夠帶著他們下陰曹。」
說完之後,李賀神情忐忑的看著蘇陽。
「呵呵……」
蘇陽瞧李賀如此,呵呵一笑,說道:「既是如此,我便幫你一把。」
李賀聽蘇陽此言,也不顧地上是否都是泥濘,直接便要跪在蘇陽身前,被蘇陽伸手一挽,直接扶住。
「不必如此。」
蘇陽看著李賀說道:「這本就是我應該做的,天色已晚,我們快走吧。」
李賀重重點頭,一步步的跟在蘇陽身後,縱然他和蘇陽也只是第一次見面,但是蘇陽對她的保證,卻讓李賀自然篤信,此時蘇陽走在前面,李賀就在後面悶著頭一直走路。
「先生,依照路程,我們再走兩三個時辰,應該就能看到濟南城,您想要去的荒墳處,也就在濟南城外。」
李賀跟著蘇陽走了一陣兒,略感沉悶,對蘇陽說道。
現在這時候趕路,大多數人都是步行,李賀之前已經走過一次這樣的路,這一次跟隨在蘇陽背後,估算路程,自然是有發言權的。
「嘩啦啦啦……」
一陣冷風吹過來,周圍樹枝嘎嘎作響,李賀左顧右看,只見在星光之下,周圍的樹木參差,在風中搖曳,如同無數的野獸在其中嘶吼,讓他心中不由忐忑,一股涼氣在背脊升起。
「不要怕。」
蘇陽看著李賀,簡單的一句話便平復了李賀心頭泛起的恐懼。
「鬼怪這種東西,你越是膽怯,它就越是欺負你,倘若是你膽識大了,反倒是他們在怕你。」
蘇陽對李賀說了一個簡單的道理,在面對平常鬼物的時候,最重要的就是心中膽氣,倘若心中膽氣十足,鬼物就不敢侵弄。
李賀重重的點了點頭,看著蘇陽說道:「我不怕,不怕。」
蘇陽瞧著李賀模樣,伸手入懷,取出來了一個酒壺,遞給了李賀,說道:「夜晚寒氣重,你喝點酒暖暖身子,我們接著再走。」
星光之下,李賀看向蘇陽遞過來的酒壺,看樣式古樸平凡,也沒有計較什麼,伸手拿過蘇陽手中的酒壺,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
這段時日,李賀疲於奔命,現在又跟著蘇陽往回走,已經是萬分疲憊,現在突然喝了蘇陽遞過來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