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的鳳鳴山就像一個黑色熱爐,將四處的瘴氣烤得腥臭無比,把原有的黃綠之色抹得乾乾淨淨。而那算不得宏偉的山體覆蓋了一層黑岩,這是無數年前從山頂流下的岩漿,經過數載風化的產物。
這裡是凱穆沙漠的中心,整個沙漠最為炎熱的地段,雙頭炎龍的洞穴就在那黝黑山體的最高點,那唯一沒有被染成黑色的那一個有著紅色液體正蠢蠢欲動的洞口。
洞口的直徑約有四十米,這片空間所有的熱流都源於此,從洞中時常湧出的岩漿仿佛能焚燒萬物,凡是被沾到地方無不化為一堆灰燼,即使連黃沙都不例外,也是這裡的岩石不同於別處,才沒有被焚燒殆盡。
山腰的位置,是一片空曠的場地,一頭巨大的沙漠野人慵懶的趴在地上,正笨拙的用爪子梳理著它那被汗水打濕的毛髮,也許是它也受不了這種氣候,隔三差五便仰頭吼叫,來表達心中的不滿。
在沙漠野人的後方,有一個黝黑的岩洞,岩洞中不時傳出幾道低沉的獸吼,其中有虎嘯、有鼠鳴、有著各種千奇百怪的聲響,似乎它們在為什麼而爭執,也像是他們溫和的交流方式,不過這種方式似乎動盪太大了一些,總是將山體的一些細小岩石震落於地,也使得山頂那處的岩漿不時湧出一些。
洞口有著無形的威壓,這是洞中在針鋒相對的六股氣勢太過醇厚,而不經意間照成的。
咚!
一個盆口大的岩石砸落在沙漠野人的頭上,野人木訥的抬起大手抓了抓頭,然後又懶洋洋的眯起了眼睛。可它還沒把手放下,一個差不多一千斤左右的岩石又不偏不倚的砸在了它的頭上,岩石頓時四分五裂,也在野人那還算光潔的頭頂留下了一個巨大的肉包。
「嗷嗷~!」
野人不情不願的坐了起來,對著洞口嗷嗷直叫,它抓起一個巨石頭用力的砸向了洞口,在一道類似慘叫聲的獸吼響起之後,它才又安穩的重新躺在地上。
「吼~!」
一聲震天的虎嘯突然響起,一頭七米長四米來高的沙虎躍出了岩洞,那猩紅的虎眼死死盯著躺在地上的野人,兩隻前爪不斷拍打著大地,隨時做好的了戰鬥的準備。
顯然,剛才野人丟進洞中的石頭正好砸到了它,也是這頭虎王皮糙肉厚,體質比普通沙虎強韌得太多,若是換成其他的普通沙虎,早就成了一灘肉餅了。畢竟野人的臂力難於用常理來形容,若是給他們稱手的兵器,巨龍都不一定能招架得住。
雖然沒有受到什麼致命的傷,但沙虎一族始終有著一種難於理解的驕傲,腦門上那一個巨大的王字足矣說明很多東西,那是一種不容侵犯、不容挑釁的象徵。別說還是虎中王者,就是普通的沙虎被這麼來上一下,拼命也是必不可少的!
感受到沙虎身上散發出來的濃濃戰意,沙漠野人的終於收起了那一份慵懶,它那沉重的雙臂狠狠的撞擊在地上,宛若山一樣的身軀緩慢直起,那和人頭差不多的眼珠子充滿了濃濃的挑釁。似乎在它眼中,眼前的虎王不過是體積稍微大那麼一點點,皮肉稍微厚那麼一點,跟那些讓它隨意孽殺的小老虎沒什麼兩樣而已。
沙漠野人和沙虎一族本來就極不和諧,它們本來就是那種極為好戰的魔獸,領地又相隔不遠,三天不廝打上一場都很不正常,尤其是都屬於群居種族,一方吃一方的血肉在平常不過。沙虎靠的是數量以及自身的敏捷,而沙漠野人靠的就是那偉岸的身軀和它們慣用的那狼牙棒,可以說他們勢均力敵,糾纏數百年都死了無數同類!
指不定沙漠野人那一悶石,都是有意而為,至少沙虎是這麼認為的,若不是有這更為艱巨的任務,有這同仇敵愾的人類,有著那無道的雙頭炎龍,想讓這七位王者和平共處,簡直是天方夜譚。
同在一個地方,它們沒有一見面就撕咬起來就不錯了!
七米高的虎王就算是站立起來才有野人的肚臍高,但周身散發出來的站意卻是比野人高了數倍,若是真鬥起來,誰勝誰負很難說清。
可就在兩獸對持之中,一道龍吟響徹了整片天地,雙頭炎龍那龐大的身軀降落在了山頂,它赤紅的雙目俯視著場中的兩獸,那毫無掩飾的輕蔑將場中的待發的氣氛攪得乾乾淨淨,然後雙翼一扇就扎進了岩漿之中。
吼!
沙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