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恐怕……陸雨!你怎麼真走了?等等我!」
易蘭沒想到陸雨這句話並不是在開玩笑,就在她正猶豫著要如何將明霞真人與空和尚給勸開的時候,陸雨竟真的大步流星的走進了太清宮的山門!
見陸雨的背影越走越遠,易蘭急得狠狠一跺腳,只得飛快的跟了上去。
「陸雨!你難道就不怕他們鬧出什麼事情來?」易蘭有些惱怒的看著陸雨。
陸雨呵呵一笑:「能有什麼事兒啊?相反我倒是覺得他們兩個在一起挺合適的……」
「我不是說這個!」易蘭從沒想到自己竟然還有對一個男人如此無奈的一天,一直以來都是男人們圍著她團團轉,卻沒想到自己偏偏對這個陸雨卻沒有一點的辦法!
陸雨十分無辜的聳了聳肩,道:「那你說的是什麼?他們有什麼地方不合適嗎?!」
易蘭知道陸雨這傢伙是想要裝糊塗裝到底了,索性咬了咬嘴唇,順著他的話道:「的確是不合適,年齡就不合適!明霞師叔雖然看起來年輕,但實際上卻已經年過花甲了……你那個和尚徒弟今年才四十多吧?」
她本以為這樣一說,陸雨會有所震動。
但卻沒想到陸雨忽然哈哈大笑:「哈哈哈!你要是不說這事兒的話,我還真覺得空和尚那傢伙有老牛吃嫩草的嫌疑。不過你這麼一說我就放心了,他倆啊!的確是再合適不過了!」
易蘭一怔:「你說什麼?」
陸雨笑道:「雖然具體年紀我不清楚,但空和尚那傢伙今年至少也有七十歲了……他倆竟然連年紀都差不多,你說這是不是很合適?」
「我……」易蘭根本沒想到過這種情況,怔愕了半晌之後又是一跺腳,鼓起嘴巴道:「不理你了!」
說罷她竟然甩下陸雨快步順著台階向上走去。
不快不行啊!她得快點把陸雨送到青易道長那裡,然後趕快回到山門外收拾殘局啊!
……
一路無話。
太清宮後殿,小院。
冬雪未消,蓮池封著薄冰,池畔一座小亭,亭上太極圖懸掛,亭中八角石桌。
桌旁一隻泥爐炭火正旺,爐上鐵壺水汽氤氳。
不遠處另有一方石台,一張古琴,琴上纖塵不染,琴側余香未盡。
好一幅神仙雅致,如畫如詩。
但陸雨的目光自從踏進這座庭院,便已然被石桌邊端然而坐的那位道士所吸引。
道士三綹墨髯,青布道袍並無任何修飾,腳下雲履手邊經書,一眼望去彷如畫卷之中的仙人謫降凡塵,令人頓時心生清寧不敢造次。
道家之人自然灑脫,無佛陀之威嚴,卻有清雅之祥和。只消一眼,陸雨便再無法移開目光。
易蘭帶著陸雨站在亭外,肅容施禮:「師尊,陸雨到了。」
能被易蘭如此稱呼的,自然便是嶗山青易道長無疑。
陸雨亦是同樣拱手躬身:「陸雨見過青易道長。」
青易道長這才輕輕頷首,放下手中經卷,長身笑道:「遠來是客,小友請坐。」
此話一出,易蘭不禁面色微微一變!令她吃驚的是青易道長對陸雨的稱呼,「小友」這個稱呼可從未出現在她的印象之中。
陸雨倒是不以為然,道了一聲謝舉步進入亭中,端端正正坐在青易道長對面。
見如此,易蘭再次問道:「師尊,可須弟子奉茶撫琴?」
青易道長雖然是她的大伯,但易蘭卻從不敢造次,一切言行皆規規矩矩。
青易微笑著看向陸雨,陸雨急忙道:「客隨主便。」
青易道長這才點了點頭道:「那徒兒便退下吧,我與陸雨小友還有話要說。」
「是。」易蘭輕吁了一口氣,仿若如釋重負般轉身快步走出庭院。一來她可並不想為陸雨撫琴奉茶,二來山門之外空和尚和明霞真人正打得熱火朝天,她實在是放不下心啊!
直到這時,青易道長這才重新開口,指了指桌上的茶罐:「嶗山道茶?」
陸雨微微一怔,旋即瞬間便反應過來青易道長此話其實是一語雙關。
表面之意乃是詢問陸雨喝什麼茶,而內在之意則是詢問陸雨是否也對嶗山道茶有所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