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坑我,我坑你,鬥爭是列強時代的主題。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國際政治上只有利益,利益一致就是朋友,利益發生了衝突就是敵人,角色轉變是基本操作。
這方面英國人做的最好,剛剛還是盟友,片刻功夫後就可以變成敵人,再過一會兒又可以再次成為朋友。
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個年代歐洲各國的外交都是學習英國人的。大家的底線、節操一降再降,親密合作的盟友關係,只存在於中世紀之前。
在這種背景下,歐洲各國的關係是一團亂麻,不能狹義的用敵人和朋友來區分。
為了在談判中獲得更多的支持普俄兩國都在進行外交攻勢,反應遲鈍的奧斯曼帝國同樣也展開了外交活動,就剩下中亞幾個汗國和東方帝國還處於鹹魚狀態。
鹹魚是悲劇的,在歐洲規則體系下國際支持還是很有作用的,即便是小國的外交支持,同樣也存在著價值。
小弟沒有外交能力,就只能約翰牛自己上了。或許這也是倫敦政府最想看到的,可以增加他們在這些國家的影響力,獲得更大的利益。
弗朗茨本想成為吃瓜群眾,奈何樹欲靜而風不止,因為俄奧同盟的關係,奧地利被牽扯了進去。
「俄國人想要恢復到戰前狀態,要獲得我們的支持?」
由不得弗朗茨不驚訝,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不管承不承認俄國人這次都是失敗者,失敗者不想付出代價怎麼可能呢?
不割寸土,不配一個盧布。
這樣的停戰條件,能夠獲得大家同意才怪。除非他們能夠說服所有的歐洲國家一起背書,否則付出代價是必然的。
外交大臣韋森貝格回答道:「是的,陛下。俄國公使就是這麼說的,他們不願意為這次戰爭負責。」
毫無疑問,這牽扯到了沙皇政府內部的政治博弈。政府高層沒有人想要承擔責任,就耍起了無賴。
弗朗茨被氣樂了,他才懶得管俄國人的爛事,當機立斷說道:「回復沙皇政府,如果他們自認為有能力說服各方同意,我們沒有任何意見。
如果做不到的話,就不要做這些異想天開的事,免得最後成為了國際笑柄。」
「國際笑柄」這是俄國人的硬傷,他們的外交笑話幾乎沒有斷過。隔上三五年就會來一次,仿佛不鬧笑話,他們就不能夠成長。
弗朗茨自然不願意陪著沙皇政府一起嗨了,把別人都當傻子,最後才會發現傻子就是自己。
外交上建立在實力上的,全盛時期的俄羅斯帝國卻是有這份兒底氣。如果在一年前停戰,他們都還有不割地不賠款的實力。
可惜莫斯科的槍聲終結了這一切,內部威脅才是沙皇政府的首要問題,外敵只是次要矛盾。
那怕是最激進的波蘭民族主義者,都不敢想一口吞下俄羅斯帝國。實力上更不用說,除了普魯士王國畢竟能打外,其它的幾家都是在打順風仗。
沙皇軍隊的主力都被普魯士人拖住了,大家面對的敵人都是俄國人的二流部隊,戰鬥力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
現在悲劇的是沙皇政府的主力部隊消耗殆盡,新兵的戰鬥力最多也就二流,各大戰線都處於下風也證明了這一點。
費利克斯首相分析道:「陛下,俄國人我認為這是俄國人在試探我們的立場。
戰爭進行到了現在,沙皇政府不可能不知道他們已經打不下去了。
俄羅斯帝國的經濟已經即將崩潰,社會矛盾早就到了臨界點。再不結束戰爭,沙皇政府就要完蛋了。」
「經濟崩潰、內憂外患」,弗朗茨進行了換位思考,如果自己處在亞歷山大二世的位置上會怎麼幹?
很快弗朗茨就得出了結論——先穩後改。甭管那麼多,先保住政權,然後再利用外來壓力推動社會改革。
尼古拉一世打贏了近東戰爭,不僅是掩蓋了社會危機,還增加了改革難度,統治集團沒有感受到生死存亡的壓力。
現在局勢惡化,未嘗不是一次機會呢?
經歷了這次失敗,戰後改革派的實力必然暴漲。亞歷山大二世還可以追究戰爭失敗的責任,趁機清理一部分蛀蟲。
如果夠狠的話,還可以利用鎮壓叛亂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