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三愣愣的看著我,一臉莫名其妙,同時也有幾分異樣。或許在他看來,我是一隻軟弱的綿羊。一隻綿羊,怎麼會突然吃起肉那麼兇猛呢?
我一臉憤怒的看著他,火氣出奇的大。阿三反應過來,他詫異的說:「只是一句話而已,有必要發這麼大火嗎?」
「一句話而已?」我更加生氣的說:「對待救命恩人用這種態度,你以為你是誰!憑什麼這麼看低他們!」
「不憑什麼。」阿三臉色漸冷,說:「我只是隨口說一句無關緊要的話,沒有阻止你去幫它們,是你自己想的太多。」
「我想的太多?」我冷笑一聲,說:「你敢拍著胸脯說,沒有輕視它們?沒有打算利用完它們就撒手不管?你自己是什麼樣的人不知道嗎!」
「我是什麼樣的人?」阿三看著我,一臉冷漠的問。
「無情無義。」我其實不想說出這四個字,因為那時候也覺得,自己的話太重了。阿三的話雖然不太好聽,但的確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我都不知道當時那股莫名的怒火是怎麼來的。
「嗯,我就是個無情無義的人,怎麼了?」阿三冷冷的問。
連道真看看我,又看看阿三,然後嘆了口氣。至於嬰屍,嘴裡輕咬著自己的小手,腦袋轉過來轉過去,一臉迷茫的看著我們。
這時候,阿三再次開口,他語氣生疏,仿佛我們是第一次見面,說:「既然你知道我無情無義,那好,尋找巫女的事,你們幫就幫,不幫就算。無論怎麼樣,這事完了之後,大家各走各的獨木橋,再也不相干!」
他最後五個字,聲量很大,仿佛是在宣洩心底的怒火。可是,他有什麼好怒的,又不是我錯了。
我見他一副死不悔改的樣子,正要再教訓一番,卻感覺背部被人輕點了一下。回過頭,卻見連道真微微搖頭,示意不要再繼續說下去了。
我看著他沒說話,或許我忘記,阿三是一個自尊心,比連道真更強的人。他從小生活在孤兒院,沒有任何依靠,長大一些,也是帶著嬰屍遊蕩世間,見慣了,也習慣了各種爾虞我詐。他因為童年的經歷,所以希望自己比任何人都強,這樣的人,怎麼能受得了我那麼兇惡的話語。
我知道自己不該糾纏這件事,因為那一刻,我忽然害怕起來。
我怕阿三會因為過度要強,而轉身走掉。以他的脾氣,一旦離開,今後肯定是再也見不到了。所以,無論他臉色有多難看,眼神有多冰冷,我都沒說話。陣上爪才。
阿三也不說了,他轉身爬上銅甲屍的背,見嬰屍還在看我,便一臉冰霜的大聲喊:「看他幹什麼!滾過來!」
嬰屍身子一抖,連忙飛過去。阿三一把抱住它,一臉冷淡的對我說:「你們走不走。」
連道真伸手拉住我的胳膊,微微用力,然後對阿三說:「你先下山,我與天陽談些事情。」
阿三也不答話,催促銅甲屍向山下而去。
待他的身影消失在邊緣處,連道真又嘆口氣,對我說:「何必這樣?」
我很是氣憤的說:「你看他那樣子,永遠都不知道悔改。」
「他說的沒有錯,又為什麼要改?」連道真問我。
我愕然的看著他,說:「難道你也像他那樣想?」
「如果理智一些想,他的話,並沒有錯。小人是什麼遭遇,和我們無關,那是它們的命。從它們在世間出現,一切就被設定好了,與我們又有什麼關係呢?」連道真說。
我更加愕然,說:「可是,它們畢竟救過我們啊!」
「所以我們尋到巫女後,將這事說一遍就算還了恩情。又不是說,就這麼把它們放任不管。」連道真說。
他的話,聽起來總是有道理,雖然這道理讓我覺得,少了些人情味。可被他這麼一說,我愈發覺得,自己剛才發的火實在太大。
連道真看著我,說:「阿三性子急,他是不想讓我們在這裡無謂的耽擱,所以感嘆也好,不感嘆也好,對事情最終的結果,並無任何影響。你無端端的沖他發這麼大的火,想來,這孩子心裡會很難過。」
我微微低頭,很有些後悔自己剛才的衝動。連道真接著說:「你肯定沒看到,他的拳頭捏的有多緊。那並非是憤怒,而是傷心。他並非真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