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
袁隗,袁基被抓後,被囚在北宮。
董卓的兵馬層層守衛,戒備森嚴。
稍早些時候,盧植,崔烈也召集部眾,試圖衝擊宮禁。
但宮內仍忠於兩人的禁軍,已越來越少。
被董卓下令殺了不少人。
直到此時,逾萬的禁軍,半個朝堂的文臣,仍聚在崇德殿外,和董卓的兵馬緊張對峙。
太傅袁隗就被囚禁在兩重院落外的文沛殿。
自袁隗被囚,城內士族自危,暗地裡奔走串聯。
曹操昨晚出城用兵,但實際上城內才是主戰場。
袁隗,袁基被抓的這段時間,屬於袁家的力量,已全部發動起來。
要知道袁家四世三公,門生故吏遍天下,潛在的影響力驚人。
連董卓抓了袁隗,廢立皇帝都要他加印應允,通過尚書台傳告天下,才能名正言順。
可見袁隗雖落入董卓手裡,但掌握的權力,短時間內,仍不可替代。
所以袁氏並非毫無反抗能力。
董卓昨晚是想對付曹操,然而士族階層,滿朝官吏趁隙反擊,才是他最大的威脅。
曹操出城前,將宮裡有密道的事,告訴了陳櫻。
宮裡有密道,他離開洛陽以後,也就失去了價值。
且密道用一次是奇兵,再用,價值就會削弱。
所以說出去,給陳櫻提供方便,為自己的目標服務。
此時,袁隗被看押的殿宇內,陳櫻蹲在房樑上,像一團影子,和袁隗低聲交談。
「…宮裡有密道,我是知道的,但密道里還藏著暗道夾層…曹操…這就說得通了,他能及時追上張讓…張讓當時能出宮,都是用了這條暗道。」
袁隗低聲呢喃,坐在矮席後,目光看著窗外。
「請太傅跟我一起離開。」
「我不能走,出宮又如何?我若走,袁氏將毀在我手裡。」
被董卓囚禁不過半月,袁隗頭髮幾乎全白,面色也愈發蒼老。
「把這個拿給曹操。告訴他,他想做的事,我絕不答應。
對付董卓,他或能發揮意想不到的作用,想從洛陽脫身,不可能。」
陳櫻低低的應了一聲,嗚咽道:「太傅,我們不再試試嗎?」
「不用試了,讓想救我出去的人,都散了吧。」
「不過,我雖不同意曹操所說,但你把我加印的手書拿出去給他,讓他繼續牽制董卓,我可以許諾答應他其他條件。
現在的形勢,他必須留在洛陽。」
袁隗忽然嘆了口氣,說了句題外話:「你可知當年橋玄如何評價曹操?」
橋玄是漢末名臣,也曾官拜三公,居太尉之職,五年前逝世。
「他對曹操的評價是『天下將亂,非命世之才不能救,而能安定天下的,應該就是你了』。」
得到橋玄評價時,曹操才弱冠之年,初出茅廬。
袁隗突然想起這段當年曾名噪一時,但被很多人當成笑談的句子。
「若論看人,我不如先祖,也不如橋玄,許劭等人。好了,你去吧。」
袁隗並不是轉變態度,開始欣賞曹操。
而是在權衡利益,仍想保住袁家。
他是看出曹操的心性,想驅狼吞虎,讓他全力對付董卓。
「董卓短時間內還不會拿我如何。告訴曹操,我會在朝中策應他,讓他放手對付董卓。」
陳櫻又應了一聲,身形在房樑上消失。
她走後不久,外邊就傳來腳步聲,董卓高壯的身影走進來,身後緊跟著鐵甲衛。
「外邊的人,居然敢衝擊宮禁,鬧著要放你出去。太傅,你想出去嗎?」
董卓眼露凶光,一字一句的問。
袁隗淡然道:「我不會走的。董卓,我等著看伱的下場。」
話中傾瀉的恨意,讓董卓大笑起來:「你怕是看不見了。」
兩人攀談片刻,外邊又進來一個小校,附耳對董卓進行匯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