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羽是鳳命,這一點很多人都知道,當關羽隨著劉備依附袁紹的時候,曾經作為袁紹擁有天命的象徵而大肆宣揚。而關羽龍淵戰敗被俘,被釋後沒有回到袁紹帳下,而是做起了刺客,準備取袁氏兄弟和曹操的項上首級來換取一個女人,雖然最後沒得逞,卻也是狠狠打了袁紹一個耳光。
至於關羽後來去了北疆,並成為天子的部下,這件事知道的人並不多——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對袁紹來說,更多的是鬆了一口氣,對田豐等人來說,也沒想過要對關羽口誅筆伐,必欲置之於死地而後快。
袁紹麾下世家太多了,誰會注意一個出身寒門的河東武人,如果不是關羽過人的武力,在滎陽城前與呂布一場惡戰,可能都不會有人認識他。降了天子就降了天子吧,連荀攸都可能重歸朝廷,關羽算什麼。
田豐也是這些人之一,當然也包括郭圖。可是現在舊話重提,意思就有些微妙的不同了。
鳳命大將關羽投降天子,天子的實力增強,你一言不發,盟主麾下有了龍命大將,你欲除之而後快,什麼意思?
再引申一步,天子能接受有鳳命的關羽,盟主卻要殺有龍命的大將,你這是要讓天下人覺得盟主的氣度不如天子,不能容人麼?
這兩層意思把田豐推到了極其不利的境地,因為他也知道。真正被袁紹當成敵人的人只有一個:天子劉辯。他一切都要和劉辯爭個高下,在武力無法超過劉辯的情況下,他還能引以為傲的就是袁家在士林中的威望,就是袁紹大度能容的氣度。誰要是在這一點上刺激袁紹,絕對沒有好下場。
看袁紹的臉色就知道,袁紹的注意力已經被郭圖不知不覺的帶走了。田豐大急,厲聲喝道:「郭圖,第一知道關羽背叛的是你,不知道你又為盟主提出了什麼好的建議?」
袁紹眉頭擰得更緊。郭圖不屑作答,這種問題不值得回答。因為這根本不是重點。和田豐爭辯,反而失了自己身份,讓袁紹不喜歡。田豐的態度越是惡劣,袁紹的心情越不好。
沮授暗自嘆了一口氣。田豐有大略。但是在這種口頭爭辯上。他顯然不是郭圖的對手。他站了起來。用眼神示意田豐稍安勿躁,不緊不慢的說道:
&主,公則所言。愚以為並不妥當。盟主是何等樣人,豈能與無人君之相的劉辯相提並論,劉辯接受關羽,難道盟主就一定要接受曹操?儒門是鳳門,盟主是儒門的盟主,是擁有鳳卵的鸞鳳,和龍是誓不兩立的千年世仇。鳳乃祥和之物,關羽背盟主而去,可見他只有鳳命,卻無鳳性,去留皆不足道。龍卻是惡物,生性兇殘,將來曹操如果反噬,盟主將如何應付?」
袁紹凜然一驚,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子,向沮授點頭致意,表示感激他的提醒。
郭圖也不得不暗自贊了一聲,沮授的反擊可謂是有理有據,不僅化解了他的指責,而且把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推到他的面前。將來曹操如果反叛,誰承擔這個責任?如果不是他事先和郭嘉商量過,一路上又仔細考慮過,此刻面對沮授的指責,他還真沒有辦法反駁。
&操只是一頭亞種龍,劉辯才是真正的巨龍,如果連曹操都對付不了,必欲除之而後快,那盟主還怎麼對付劉辯,怎麼才能屠龍興鳳,怎麼才能振興儒門?」
郭圖不緊不慢,看起來心平氣和,可是話里的意思卻步步緊逼,不停的撩撥著袁紹的心氣。不管沮授說得多漂亮,袁紹要與劉辯爭長短的心態是改變不了的。只要把袁紹的注意力引到劉辯身上去,曹操才能避免成為眾矢之的,他才能達到自己的目的。
沮授和田豐聯手,他並不擔心,相反,他越顯得弱勢,成功的可能性越大。讓袁紹看到冀州人的強大,袁紹才會更倚重汝潁系。這一點是田豐根本看不到的,或者說,他看得到,卻忍不住。
沮授比田豐平和一點,也意識到了郭圖的陰險,立刻避而不戰,不動聲色的給郭圖布了一個陷阱。
&以公則之見,我們就坐視曹操壯大實力?」
郭圖心知肚明,搖搖頭:「不然。要讓曹操俯首聽命,供盟主驅策,不僅需要藉助盟主的鳳命,更要增加我軍的實力。曹操能夠捕獲亞種龍,難道以盟主的鳳命反而不能捕獲相應的神獸?冀州是古九州之一,東有大海,西有太行,北有燕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