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太子朱標帶大內總管雲奇及兩千兵馬,前往鳳陽祭祖的消息,在朝野傳開。
鳳陽是龍興之地。
朱元璋一度下詔要在家鄉修建中都城,後來不了了之,但皇陵——裡面葬著朱元璋父母和兄嫂,始終倍受重視,雖非帝王之陵,卻是宮闕殿宇,壯麗森嚴。
朱氏皇族每年都要專程祭拜。
今年早了點,但上元佳節過後不久,也屬正常。
兩千騎兵點選完畢,趙無眠穿著親兵鎧甲,易容跟在朱標身後,徐徐出了通濟門,上官道,前往滁州鳳陽縣。
卯時出發,傍晚就能到滁州。
眾人騎馬行進。
雲奇和朱標消息靈通,顯然都聽說了昨夜某百戶把國子監司業送進詔獄的消息。
趙無眠的行為有公報私仇之嫌,但細查之後,不難發現,顧長歌也是罪有應得。
此人不但官位來路不正,靠著給胡惟庸溜須拍馬送金送銀,得以加官,還常仗勢欺人,濫用風滿樓職權,肆意跟蹤糾纏民間女子,各種尾隨手段卑劣至極,這樣的人,早該依律懲處!
現在主動招惹趙無眠,反被送入詔獄,也是活該。
這還是趙無眠第一次利用胡惟庸案抓人。
抓的也不是無辜者,兩人都沒當回事。
雲奇騎馬在前,目不斜視,暗中傳音趙無眠:「太子殿下仁厚,平常也就罷了,此次隨同出行,他一定對你多有關注,你應該忍著點,免得留下不好的印象。」
趙無眠頂著一張普通臉,駕馬前進,搓音成線道:「真不是我不想忍,實在是他太噁心!幹著作奸犯科的勾當,喊著依法抓人的口號,還特麼義正言辭,我只捅他三十六個血洞,已經是一忍再忍了。」
「」
雲奇無奈笑了笑,這小子真是一點虧也吃不得。
忽然。
雲奇心有所感,眼角餘光瞥向後方:「有人跟隨,氣息不弱,看來他們已經發覺你在軍中,開始行動了。【不染塵】當真是《伶官寶鑑》的克星,你以後千萬要注意。」
趙無眠輕輕點頭:「好在這東西也有限制,我已經學到祛除方法,現在每天練功前都會內視全身,只要注意,就沒太大問題。」
「嗯,小心駛得萬年船。」
雲奇點頭,告誡一句,快馬加鞭,兩千匹駿馬疾馳而過,官道上蹄聲如雷,塵煙滾滾。
後面的人也在數里之外遠遠的跟著。
轉眼到了傍晚,兩千騎來到滁洲城門前,滁州知州早帶著官員在城外迎接,言稱城內駐軍已打掃好軍營,就等著隨軍入城,太子殿下來的倉促,知府、同知、通判等正在趕來滁州的路上。
朱標直言不必興師動眾,以免驚擾百姓,便帶著眾人進入州城,安營紮寨。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很快臨近午夜,月上中天,計劃行動的時間到了。
雲奇、朱標暗中做好準備。
軍營里,趙無眠也睜開眼睛,再變一張臉,換上夜行服,摸出營帳,徑直奔向琅琊山深秀湖。
他一動,四方皆動!
夜色之下,能看到一道道黑影朝他蜂擁匯聚。
一品堂、金剛宗已經會合,瑪爾巴及其四個弟子,一品堂包括化蛇在內的五凶、七十名死士,全都跟在天狗之後,奔向琅琊山。
費家那邊,羅慶泉和身後五十名府兵,也都黑衣蒙面,戴好標誌一品堂身份的腰牌,跟在費銘身後,飛檐走壁,速度極快地追上去。
這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瑪爾巴是金剛宗上師,金光上人的師弟,四境修為,已成金身法象,武功極高!四個真傳弟子也都是金剛宗佼佼者,有三境後期修為,再加上一品堂「五凶」推波助瀾,一個四境,九個三境,已經足夠讓鎮撫司重視。
費家這邊的力量稍弱,挑大樑的只有一個羅慶泉,但費家是大明王侯之家,費聚軍功顯赫,所得賞賜無數,底蘊雄厚,羅慶泉身上有神兵加持,同樣非同小可。
這兩股力量聯合,兩千騎兵根本就是擺設。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