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能大師忽然說道:「白雲兒!你過來。」
一直站在惠能大師身邊的小和尚懵懵懂懂的走出來。
滿場的英雄豪傑們全都看著他,視線在白雲兒和那白雲松之間來回移動著,也不知在轉著什麼念頭。
慧果大師道:「三十年前白雲宮被滅,怨氣滿山,厲鬼夜夜哀鳴,老和尚於心不忍,便在那萬仞山上誦念《涅槃經》二十年,二十年後萬鬼同消,白骨累累中卻多了這麼一個嬰兒。秉承最後的怨氣和晦氣而生,有著為報滿門血仇的宿怨。老和尚便為他取名白雲兒,雖然拜師座下弟子,卻是養在身邊。****誦經消其怨氣,時時施法維其本性。」
「三十年一轉眼,卻道是天道循環,因果猶在。可見天意如刀,刀刀逼人。白雲兒!你且隨這位白雲松施主去吧!若有一****悟透了無常自在,唯有心安的道理,再回老和尚座前,打坐、參禪、悟道···。」
惠果大師摸了摸白雲兒的小腦袋,在他迷迷糊糊的表情中,將他一推。一股柔和的力道便將白雲兒送到了白雲松的面前。
白雲松倒在地上,睜大了眼睛看著白雲兒。
之前被仇恨蒙蔽了雙眼,此刻清醒過來,看著白雲兒頓時覺得白雲兒的長相像極了師父孤峰劍王,幾位師兄師姐的影子似乎也隱隱能在這白雲兒身上找到。
他是他們生命僅剩的最後延續,帶著他們的恨和希望。
白雲松繃緊的神經忽然放鬆下來。
那原本緊緊纏住他的袈裟自解,重新披回那少林高僧的身上。白雲松搶步上前,死死的抱住白雲兒,身材略為魁梧的漢子,此刻卻忽然嚎啕大哭,撕心裂肺。置之度外的生死,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從而又多了一些使命感。
有時候一個人一心求死,或許需要的不僅僅是希望,更是一份讓他必須承擔且不能推卸的責任。希望在虛無縹緲之中,看得見卻摸不著。而責任就在手中,就在心上,可以無時無刻都感受到它的重量。這重量有時候會壓垮一個人,而有的時候又會給人以莫大的勇氣,繼續生活···生存的勇氣。
白雲兒就這樣被白雲松抱在懷裡,不掙扎卻眼中還帶著疑惑,最後看向那端坐在遠處的老和尚,只見那老和尚的面容似乎變得模糊,唯有一雙溫和而又慈悲的眼睛,死死的烙印在了心底,刻入了靈魂之中。
白雲松帶著白雲兒走了,他們要去萬仞山,去迎接屬於他們的命運。
少林寺內的公審還要繼續。
「繼續剛才的問題,九州風雲閣是否就是鎖組織?而你們從天外而來,這天外又在哪裡?你們是如何進入我們這個世界的。」
黃藥師繼續審問著金鎖匠梁師武。
「沒錯!九州風雲閣正是我們組織在外的遮掩。我們排列各榜引江湖廝殺,最後挑選出最有潛質影響和引導武林革新、進步的人,將他們或是吸納成我們的人,或是直接毀滅。同時九州風雲閣的存在形式,也是我們掌握天地權能的一部分手段。」或許是藥力徹底開始起作用,即便是梁師武依舊還咬著牙關,話卻無可避免的不斷從他嘴裡說出來。
聽聞此言,古傳俠心中一沉,最不想得到的答案,終究是事實。
「難怪!難怪!難怪當年青風大俠才組織起武林新學會,倡導大家打開門戶之見,相互交流互相引導,不過三年,就被殺死在瀚海之濱。難怪梅山八怪花費七十年苦功,傳出研究出了一門有別於常的驚世武學寶典,引天下群雄共往梅山共同見證,卻不料梅山大會還未召開,梅山八怪就全都被殺死,而整個梅山也化作火山,方圓數百里都化作了白灰。」一個江湖前輩忍不住搖頭感嘆。
江湖高手層出不窮,殺之不盡。但是鎖組織選擇殺的卻不一定非得都是高手,其實更多的是一些走在武林前列,引導潮流的異類。
鎖組織的鎖不僅僅是一門手段,一門邪異的術法,它更是一種寓意。它就像是一把無形的枷鎖,要死死的鎖住九州亂域天下的武學發展,讓一切只能在原地踏步,甚至是因為武林中人的各自敝帚自珍,導致武學不斷的倒退。
「那你們為什麼會想要封印大明,隔斷大明與九州的聯繫?」其實黃藥師的問題,梁師武還未回答完。但是古傳俠卻已經忍不住搶先問出了疑問。
第三百三十五章白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