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光漸漸的斂去,現出古傳俠淵亭岳峙的身軀,此刻在那磅礴的魔氣和鬼氣下,顯得格外的高大,忽如飛鷹急掠,腳下浮雲頓生,劍光爆射,恍如漫天螢火般躍閃全部往那朱萬佛攻去,全不理朱萬佛周身那磅礴的真氣引流以及可以將人的魂魄直接斬斷的刀光。
「不好!古傳俠著急了!越是這個時候,他才越該沉著才是。」王鈺使勁的一拍手,一聲悶響,手掌都拍紅了,可見何其用力。
謝瑛就在他身邊站著,瘦弱的肩膀卻筆直的挺立著,即便是看到古傳俠此刻危如累卵,也不見絲毫的晃動。
「相信他!他沒那麼容易認輸,更沒那麼容易被打敗。如果是,他就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古傳俠了。」
兩人虎躍龍游,乍合驟分,刀劍在空中剎那間交換了百多擊,身形卻不斷的往上飛升,漸漸的仿佛在漫遊星河一般。
空間似乎在他們的刀劍之下變得薄弱,很多人隱隱可以透過夜幕,看到一些奇異而又古怪的場景。那是一個個與大明相連,卻並不處於同一個空間的世界。隨著空間的消弱,它們極有可能與大明拼接在一起。
事實上北天王蕭封崩天補地,大部分時候用的就是打碎空間,將諸多與北宋貫通的小世界併入北宋的法子。
二人交戰,逐漸陷入了膠著,無論天虹劍如何變化,朱萬佛的刀總能截住劍勢,同樣的無論朱萬佛的刀如何的狠戾霸道,古傳俠的劍也亦可及時擋住,將他的一腔怨怒盡數化解。
天地的精華,來自鬼界的陰氣和死氣,源源不絕的在朱萬佛的體內被吸收轉化。同樣那溢出的死氣也被古傳俠的丹田小世界吸收,化為生機融入世界,大明的天地承受古傳俠越來越多的恩惠,不能不償還,便將靈氣無限量的朝著古傳俠供應,那模糊的天地之間的道理,也都清明的擺放在古傳俠的眼前,仿佛伸手可觸及。
二人此刻是旗鼓相當的。
只是若是古傳俠還不能有所突破,在日出之前將朱萬佛斬殺,那麼他將必死無疑。
兩人愈打愈慢,似是時間忽然懶惰倦勤了起來。但是在外人看來,他們卻只剩下了兩道模糊的影子。
不是他們太慢,也不是他們太快。而是他們之間充斥的龐大能量,已經超越了時空所能承受的極限範圍。他們某種意義上超越了尋常。
天空則轟鳴之聲不絕,電打雷擊,明滅不休,威勢駭人至極。
到慢得無可再慢時,兩人同時傾盡全力各自揮出了一刀和一劍。
朱萬佛的刀還是那般的悲戚苦楚,卻又惡毒狠辣,他集合了世間最美好的感情,和最恐怖邪惡的殺伐。
而古傳俠的劍中攜帶著的是一股無敵的意志,只要我一劍斬出,這世上便沒有什麼是我的對手。正是這樣的意志,賦予了這平淡無奇的一劍,絕對的力量。
噌!
就在刀劍碰撞的前一刻,古傳俠忽然收劍了。
天虹劍回到了劍鞘。
朱萬佛的刀眼看著就要抹過他的咽喉。
但是朱萬佛的刀在眾人眼中太快,甚至還沒有人發現此刻古傳俠的危險,更沒有人發現古傳俠突然的變故,此刻已經命懸一線。
李滄海儘管擔心古傳俠,卻並不在這裡。她必須擋在燕京城,等到最關鍵的時候,攔截住葵花老祖,避免葵花老祖出手打破棋局,掀開桌子。
古傳俠閉上了雙眼。
一剎那即為一念,二十念為一瞬。二十瞬為一彈指,二十彈指為一羅預。二十羅預為一須叟,一日一晝為三十須叟。
而古傳俠卻在二十分之一剎那間,突然流出了一滴眼淚。
他感受到了這個天地最為深沉,最為深刻的悸動與情感,那裡有世間的一切道理,也有生和死的交融,它們本並非割裂,我們所有對它們的定義,都是一種自私的認為,我們所有對它們的指控,都是一種自以為是的誇張。
它是如此的簡單,如此的平凡,並非高旁的什麼一等。生與死,這對自然的雙生兒,和其它自然天地的子女一樣,沒有絲毫的差別,它們和風、雨、雷、電、冰霜、火焰、泥土等等一切的一切都是平等的,是萬物賜予眾生的禮物,不多也不少。
「草木竹石,均可為劍。」
這樣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