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獸種的棘手之處就在於此。
他們擁有匪夷所思的天賦,有些天賦力量,甚至完全沒有道理可言,接近於無解。
歷史是一個優勝劣汰的過程,太多經不起時間考驗的種族和血脈,消亡在了平凡的歲月之中。而那些歷經滄桑,報經磨難卻依舊能夠存活下來的物種,都有其過人之處。
黑鱗王激發了他血脈之中的最強天賦,這種天賦本能,甚至可能逐漸將他自身也同時吞噬。他那原本龐大的麒麟之軀,正在逐漸縮小,正是證明。
古傳俠只要能夠支撐住,不被黑鱗王雙眼中爆發出來的黑洞吞噬,那麼黑鱗王過不了多久,就會停下自己的天賦神通。
倘若他冥頑不靈,繼續下去,最終結果便是自取滅亡。
古傳俠身經百戰,經過最初的稍稍慌亂之後,便很快認清了這一點。
以道為勾爪,用道氣為繩索,古傳俠抓住了身後的虛空,將整個人和天地都聯繫在了一起,最大限度的抵抗著黑鱗王的吞噬。
黑鱗王的咆哮聲漸漸的變弱,只餘下沉重的呼吸聲。
他已經快要精疲力竭了。
大地在不斷的崩潰,原本覆蓋在大陸上的一切植被,都被那黑洞般的眼球吸收。
許多的生靈在逃亡,更多的卻早已被黑鱗王的眼球吸收,化作了那黑洞般的眼球,微不足道的養分。
啪!
猶如煙塵散盡,繁華落幕。
巨大的大陸最後的發出無奈的嘆息,然後徹底的崩碎。
黑色的大海滔滔湧起,地底深處的岩漿爆發出來,將整片海面都點燃。
而就在那噴發的岩漿之中,還夾雜著一絲絲微弱的,幾乎看不見的血線。
它們從這個多元世界的最深處蔓延出來,就像是某種物質或者生命的觸手,不斷的掠奪著。
伴隨著岩漿的噴射,它們就躲藏在那火紅的岩漿之中,不斷的刺入一些人仙、地仙級別的生靈體內,瞬間抽空這些生靈全部的精血。
被抽空精血的生靈,殘餘一身龐大的仙氣,失去了肉身寶船的約束,轟然爆炸開來。
就像是這末日般的景象里,綻放的一朵朵煙火。
每一束煙火,都是一位仙的隕落。
隨著死去的人仙和地仙越來越多,那些血色的觸手,也越來越放肆。
它們將目標對準了更高等的生靈,那些天仙,甚至是受傷了的冰龍王。
十幾道血色的絲線,扎入黑鱗王早已骨瘦嶙峋的身軀之中,瘋狂的抽走他僅剩不多的精血。
按道理,古傳俠此刻最不濟也該作壁上觀,等著黑鱗王被抽乾精血,自爆而亡。同時也就解決了眼前的危機。
但是那一絲自進入這兜率宮以來,便不斷糾纏而來的不妙感,讓古傳俠做出了相反的決定。
長劍一揮,璀璨奪目的劍光貼著黑鱗王的身體划過,將那些血色的絲線斬斷。
斷裂的絲線,如同活物般扭動,張牙舞爪仿佛在向古傳俠示威,卻又稍稍懼怕古傳俠周身綻放出來的劍芒,不敢太過靠近。
而那些已經沒入黑鱗王體內的血色絲線,也並未消失活性。
它們寄生在黑鱗王的體內,不斷的壯大著,伴隨著黑鱗王體內的經脈運行。就像是···一種極為特殊的運功路線,自行產生了意識。
雖說天地萬物皆有靈,有靈者具可成妖。
但是運功路線本身只是一種概念,一種文明傳承,也能成妖?感覺太過無稽了···。
「這兜率宮處處都露出詭異,著實不可久留。還是不要多管閒事,去找到敖湮,從她那裡得到煉製虛空神眼的法子,就闖出這兜率宮吧!」古傳俠最後看了一眼在痛苦中哀嚎,以哀求的神情,空洞的望著自己的黑鱗王。搖搖頭迅速抽身而去。
黑鱗王已經無法擺脫那血色絲線的糾纏了,數百道絲線朝著他蜂擁過來,幾乎將他捆成了一個血色的大繭。
古傳俠固然可以給他一劍,送他一個痛快。
只是···古傳俠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沉沒的大陸西南方向,在一片烈火橫空,血色瀰漫里。冰龍王以一己之力,支撐起了一個冰雪般的小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