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句實言。」
沈聰在紀仁的威壓下,瑟瑟發抖,但還是咬牙堅持道。
他害怕紀仁,但更害怕司馬家。
如今大勢已成,就算紀仁回來,也不能挽回。
他若不說,自己死。
說是族滅,但紀仁自下江南以來,固然跋扈,卻也還遵循著某種規律,到底是諸葛家出來的,依律而行,該抄家抄家,該流放流放,只不過對江南世家來說,讓他們和普通人一樣遵守律法,那簡直是天大的侮辱。
所以他死,他不相信紀仁真的會不分老幼地將他全家殺了,最多流放。
紀仁眉頭皺起,還要動手。
「說。」
月神忽然走出,淡淡地瞥了眼沈聰,剎那間,沈聰精神一盪,墜入夢中,痴痴呆呆道:「賈儒不知所蹤,魯公懷、陸賢昭、陸賢節已經歸降吳王,蔡念被謝文音軟禁在拜月宮中。」
「什麼?」月神聞言一驚,月魅術,可惑人心性,讓痴呆,聽憑主人吩咐。
以她超凡的修為施展,對付個沈聰自然是輕輕鬆鬆。
但她萬萬沒想到,這直接弄到她自己身上了。
她才消失多久,謝文音就軟禁了一位拜月宮副宮主,她想做什麼?
「謝家是司馬家的人?」紀仁看著沈聰道。
「是,我們跟隨謝家,謝家跟隨司馬家。」沈聰道。
「謝文音是其中的領袖?」月神一張絕美的臉龐此刻陰沉得可怕。
她隱隱間意識到了什麼,她親手打造的江湖聖地,女子門派,如今可能淪為司馬家造反的助力。
「是,副宮主主導這一切,月神一心修煉,根本不會管理宮務,雖然修為奇高,但在具體事上,不過是擺設,拜月宮實際大權都落在了副宮主手中。而副宮主也藉由拜月宮,和各大世家往來聯繫,商議大事。」沈聰道。
聽到這裡,饒是已經有所猜測,月神面上依舊難看得可怕。
照這麼來說,拜月宮不僅是參與了司馬家的造反,而且還是司馬家聯絡的關鍵。
甚至可能所有的重要信息都在她拜月宮藏著一份。
而她這個宮主,一無所知。
「陛下當真駕崩了嗎?」紀仁又問道。
相比月神,他是局外人,所以更冷靜。
在聽到荊州謝家有問題的時候,他心裡就有猜測了。
月神雖然是拜月宮最強者,但常年閉關,權力交給兩個副宮主,蔡念單獨一人,還不是個喜歡管事的人,這麼說起來,大權必然是落在了謝家手裡。
而既然拜月宮可以掌握,司馬家的人又怎麼可能會不好好利用拜月宮這麼一個和江南各大世家都有直接聯繫的勢力呢?
「確實已經駕崩。屍體由吳王親自檢驗過。」沈聰呆呆道。
「吳王和你們是什麼關係?」紀仁道。
「我們在江南多數違法牟利之事,多和吳王麾下勢力有關,吳王不能捨棄他麾下的勢力,也就只能被我們驅使。而隨著紀仁調查,吳王的事情被不斷的揭發出來,他怕了。後來在我們的安排下,他的事情被陛下知道,徹底地與皇位無緣。所以他沒得選,在謝家支持下,他選擇暗殺陛下。」沈聰道。
「什麼?張景謀?」
正有些恍惚的張景壽聽到這裡,頓時雙眼瞪大,睚眥欲裂地怒聲咆哮,幾乎想要殺人。
沈聰微微愣神,隱約有清醒的跡象。
月神一個眼神掃去,才又痴痴呆呆起來。
「所以是張景謀為了皇位謀反?那現在是不是有陛下傳位給他的詔書了?」紀仁道。
始皇東巡,駕崩於沙丘,趙高矯詔,傳位胡亥。
如今齊帝南下江南,驟然遇害,駕崩於江南,那麼吳王也能學著前人,來個照貓畫虎。
「不錯。」沈聰一五一十道。
「王超是否已經叛變?」紀仁再問道。
雖然張景謀可以照貓畫虎,但大齊到底不是秦國。
秦朝的時候,胡亥能即位,那是因為扶蘇沒有被立為太子,而且趙高掌握著玉璽,同時和當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