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內,某處不為人知的老宅之中。
無數人身影藏在黑暗之中,令人看不真切,只是莫名地覺得一陣畏懼。
坐在上面的一個老者淡淡道:「諸葛清嵐不好對付,之前是故意放走盛兒的,現在看押盛兒的還是滿厲,外表來看,也是輕鬆得很,但實際怕是兩回事,救不了,讓人安排一下,讓盛兒安樂死吧。」
「大哥,真的要到這一步嗎?年輕一輩里,沒有比盛兒更出色的了。盛兒死,那晉武帝的法相誰人繼承?」黑影之中,有人說道。
「沒有更出色的,就再生。我們不缺後輩。在長安城,諸葛清嵐有防備的情況下,要救人,除非是南華親自出手,否則沒有人可以做到。我們不行,而盛兒到底年輕,在酷刑之下,會說出什麼話來,誰也不知道,他若是說出了一些不該說的,到時是你們死,還是我死?」老者淡淡說道。
聲音淡漠,好似說的不是他後輩的生死一樣。
黑影之中那人露出一絲痛苦的神情,卻沒有再開口。
倒是他旁邊的人又道:「那接下來該怎麼辦?魏王和荀方在查盛兒留下來的尾巴,另一邊,成國公在江南也出手了,如果再這麼下去的話,我們這百年的努力就白費了。」
「長安這邊,魏王和荀方出手,又有諸葛清嵐在背後,直接切割,棄了。」老者冷靜道。
魏王、荀方、諸葛清嵐,單獨一個出來,都不是簡單的人物。
三個一起,就長安這些勢力,鬥不過的,到最後只會把他也牽連進來。
「至於江南那邊,天高皇帝遠,一個成國公,不足為慮,周旋一二,給他些成果,糊弄過去就是。」老者又道。
有些可以舍,有些則不可以舍。
江南不需要舍。
「但以齊帝的性子,不會只讓成國公一個人的,多半還會派遣一位皇子。」黑影之中又有人說道。
「多半會是吳王,對付他,要比對付魏王來得容易。最關鍵的是,算算時間,他下江南,少說也要在一個月後,而若一切順利,三個月後,江山易主,天地大變,吳王還能安心呆在江南?」老者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抹輕笑道。
齊帝殞命,這大齊不說要分崩離析,但這長安城禁宮之內,必定染血。
魏王、漢王一定會對太子出手,因為齊帝死後,太子名正言順地登基,而太子一登基,那就是魏王和漢王的末日。
到時候,又一場大亂。
還能看看皇家那個老不死的到底怎麼樣,死了沒,又還能活多久?
當年面對呂奉選擇招安,而沒有直接斬殺,是因為身體越來越不行了嗎?
「董操狠辣跋扈,隱隱有脫離掌控的趨勢,這次要安排不容易吧。」黑影之中,又有人道。
「無礙,董操,西涼一莽夫罷了。李詡點頭,這事便容易做,再說涼州的人也不允許他再這樣低沉下去了。」老者道。
這把火,他要點燃。
西涼該亂。
還有齊帝該死了。
他不死,大齊就是鐵板一塊。
只有他死了,大齊才能真正亂起來。
「那這次的事情,就這麼算了。紀仁那廝,幾次壞我們好事,要不是因為他,盛兒也不會出事,難道就這麼看著他逍遙?」黑影之中,又有人說道。
「該死的,都會死。不要意氣用事,在長安城,除了南華,就算是齊帝多半也殺不死他,只有他出了長安才有辦法。而出長安的機會,也快來了,你忘了,他是將門出身,會和齊帝一起出去的。」老者道。
聽到老者的話,黑影之中的人才沒有再說話。
偌大的家宅,又歸於平靜。
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
紀仁也不知道現在正有一群人算計著他,他現在教人做人。
城西礦山,一處巨大的空地之上,左右各六百人旗幟鮮明地站著,兵戈氣息涌動,煞氣騰騰,隱約之間,有雲氣匯聚。
紀仁站在一方的六百人之前,看著對面穿著盔甲,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張景壽和呂尚道:「你們兩個,這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