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上的伊藤家武士走了過去,調轉刺刀對準了那人心口。
陸心遙指著那個瘋狂掙扎的伊藤家武士笑道:「你聽到他的話作何感想?我忘了,你聽不懂日語。我可以翻譯給你聽。他在喊:華夏人都是混蛋,早就應該滅絕……他恨自己怎麼沒早點殺了你。」
「你把他們當成合作夥伴,他們可沒有人覺得你有合作的誠意。日本一直把華夏當成獵物,直到今日仍舊如此。你心底對日寇的仇恨也無法抹去,你也從沒想過把他們當做夥伴。這樣的合作其實可笑至極。」
「你們早晚都會分崩離析,甚至拔刀相向,莫不如我提前幫你們認清這種不可靠的合作關係。你看,鬼魂已經開始殺人了。」
遠處的無頭士兵已經把刺刀捅進了那人胸口。一尺多長的刺刀一寸寸地推進對方胸口之間,刀刃刮動骨骼的聲響隔空而起,那人的腦袋也跟著歪向了一邊兒。無頭士兵雙手抽出血淋淋的刺刀往我這邊指了過來,似乎在向我耀武揚威,也像是讓我看清刀上的鮮血。
陸心遙輕聲道:「看到了嗎?在平天海,只要是我想殺的人,就沒有誰能跑得了。」
我淡淡地回應道:「刀又沒捅進我的心口,誰知道你那是真是假?」
陸心遙音聲陡然一冷:「你既然想死,那我就成全你。殺了他。」
無頭士兵挺槍向我大步走來,我的雙手卻在一瞬間同時一緊,像是被繩子勒住了一樣,死死貼在了身體兩側。我還沒來得及向外掙扎,繩索勒進肉里的劇痛就從膝蓋兩側同時傳來,我本來已經邁出去的雙腿像是在繩索的強壓之下驀然併攏在了一處。
陸心遙僅僅在我肩上推了一下,我就重心不穩地栽在了地上。陸心遙蹲在我身邊道:「其實,我讓你站著,一樣可以殺你,但是,讓你用這種姿勢去死合適一些。只有仰視的角度,才更能讓你體會到大日本皇軍的威風。」
我冷笑道:「你終於要露出原型了?你究竟是誰?」
陸心遙呵呵笑道:「你的問題很愚蠢。在我看來,真相假相對一個將死之人來說,都沒有任何區別。或許,等你死了之後,我會對著你的屍體說出真相。現在嘛,你還是好好享受一下死亡帶給你的快感吧!相信我,死亡的過程雖然十分痛苦,但是死亡的瞬間卻是無上的享受。世上沒有什麼感覺比死亡更讓人舒適。」
陸心遙說話之間,無頭士兵的刺刀已經懸在了我的胸口,慢慢向我身上刺了下來。
陸心遙陰冷的聲音一刻不停地傳了過來:「我會讓他慢慢刺穿你的心臟,你會感到刀尖在劃破皮膚之後,冰涼涼地刺進你的身體,一寸一寸地刺進你肌肉。等你感覺不到涼意的時候,就說明你的血已經改變了刺刀的溫度。這並不代表你就已經死了。」
陸心遙說話之間,無頭士兵的刺刀已經抵住了我的領口。對方沒有立刻出刀,反倒用刀刃一顆顆挑開了我的衣扣,用刀尖將前襟撥到一邊兒,將刀尖點在了我胸前停了下來。
陸心遙還是喋喋不休:「刺刀雖然已經扎穿你的心口,但是你還能再活那麼一小會兒,你會感到自己的血一下一下從嘴裡湧出來,如果幸運的話,你還能看見自己嘴裡吐出來的血泡兒。那可是世上最美的泡沫,鮮紅炫目。尤其是泡沫被衝破的一瞬間迸濺的鮮血,堪比煙花。直到這個時候,你才會感覺到死亡的來臨……」
用刀抵在我胸前的無頭士兵把刀鋒向上豎起來時,陸心遙也將手臂伸到了我脖子底下,把我的腦袋給託了起來:「這樣,你會看得更清楚一些。只有看著刺刀穿進身體,才能真正品味到死亡的美妙。」
陸心遙揮手道:「開始吧!」
無頭士兵調轉刀鋒的一瞬間,我猛地打了一個激靈,豆大的汗珠從我頭上驀然湧出時,陸心遙哈哈笑道:「我很欣賞你現在的表情。人在臨死前的表情千奇百怪,但是只有對死亡的戰慄才最為真實。如果你害怕的話,可以把眼睛閉上,讓我來告訴你刺刀深入你體內的過程。其實,不知道下一步會怎麼樣,反倒會有一種期待和驚喜。」
陸心遙伸出手來輕輕蓋住了我的眼皮:「現在看不見了吧?士兵的刺刀已經劃開你的皮膚了……」
我忽然開口道:「我說,你這麼絮絮叨叨的不覺得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