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上,嫦羲與陸恆道:「你那帶回來的狐狸卻是個精明狡詐的...只一晝夜,便自你家中小狐狸的口裡套出了法門來。」
狐狸精丘芸以同族之故,與小白親厚。那狐狸精乃積年修成的真仙,精明之處自非小白所能比擬,三言兩語便作姐妹一般,被套出了她所修的聚獸之法。
陸恆渾不在意:「本便要用法門與她換;她既投身獻寶, 予她法門無非早晚。」
說:「畢竟野修妖物,一路戰戰兢兢,若不精明狡詐,早便身死魂消。」
嫦羲嗤笑:「只你大方...卻不知人心不足?」
陸恆笑道:「人心不足者,譬如巴蛇可以吞象,巴蛇不懼我拳頭乎?」
眼看至陳唐關,陸恆按下雲頭落在城中李府門前。李靖今日新郎,正一身新裝站在門口迎客。
見倏忽陸恆來, 李靖忙走下台階,喜作拜道:「陸先生,您來了!快快請進!」
陸恆哈哈一笑,將甲木仙精的瓶兒丟給他:「成親之喜,無以為賀。」
李靖見瓶兒仙光四溢,沁人心脾,嗅一嗅真炁蠢蠢、元神已動,不禁心下吃驚,道是絕非凡品,忙道:「不敢受此賀禮...先生能來,已是蓬蓽生輝,安敢收先生賀禮!李靖慚愧!」
陸恆擺了擺手:「你若不要,丟了即是。」
徑自入內。
教李靖十分無言。
嫦羲便將她那新月法寶遞給李靖,亦無言, 自入內。
李靖一手瓶兒仙氣兒四溢,一手法寶光輝盈盈,捧在懷中, 既驚又嘆。驚的是此二之者皆非凡之物——那瓶兒仙氣兒精純, 以李靖見識,非天仙品級不可。
至於那新月法寶,更是深妙——他也有一宗法寶,便是下山時,他師父度厄真人賜與他防身的玲瓏寶塔。那塔是天仙品級的法寶,他至今還沒徹底煉化。
可這新月一入手,他便知,比他那玲瓏塔還要高妙的多——藏在體內的玲瓏塔發出了畏懼之意。
這般禮物,實難得一見;卻教送了禮來。不禁嘆乎於陸恆、嫦羲的大方。又有些無奈——這般禮物人情,教他李靖如何來還?
進了李府,早有李父親自來迎;李靖之妻殷王女亦來道謝。
畢竟無那許多規矩——殷王女實不需留在洞房之中,蓋上蓋頭,等待天黑。此間非凡世界,更類上古,許多規矩尚未有之。
殷王女迎嫦羲,一邊敘話。李父則引著陸恆入大廳之中。
此間已賓客雲集。
皆是陳唐關所屬領地的貴族——這一片,李族乃貴族之首,這些貴族皆為附庸。李靖成親,不敢不來道賀。
李父是個知機的,並未大張旗鼓宣揚陸恆這位赴宴的上仙。只把陸恆引到朝歌使者楊任身旁落座,稍作了一下介紹,便說:「此間繁忙,失陪失陪。」
陸恆笑道:「請便。」
李父出去招呼來客,楊任這裡便仔細打量陸恆,笑道:「吾楊任也,敢問足下高姓大名?」
陸恆聞言笑道:「山野閒人,名喚陸恆。」
楊任心下一轉,道:「必有道高士也。幸會,幸會。」
陸恆打扮隨意,氣質更與在座貴族殊為不同。卻被李父引到他身邊落座——楊任可是朝歌使者、朝中大夫。
既言山野閒人,楊任立時明了——無疑隱士高人。
陸恆笑道:「原來是楊任大夫。」
楊任道:「先生也知我?」
陸恆笑道:「大夫中正剛直,為人所敬佩。」
楊任道:「實不敢當...是大王憐我,予我寬容。」
正說話間,便一陣喧譁,見李父引著一男一女兩個衣著華貴的年輕人進來。男的眼睛明亮,神態溫潤;女的含笑溫和,大家氣度。
皆言:「原來是東伯侯世子、女。」
進來的兩個,是東伯侯姜桓楚的一對兒女,喚作是姜文煥、姜玥姐弟。此間正是代其父東伯侯姜桓楚來陳唐關與李靖賀喜。
一番喜宴,熱鬧自不必提。
李族畢竟積年的貴族,美酒佳釀雖不比玉液瓊漿,卻也是人間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