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註定是個不眠之夜。
一宿的洶湧澎湃,正如籠罩在風迎八方上空的雷鳴閃電一般驚駭嚇人。
不知不覺,已然是破曉時分。
上官絕塵和蒙雁山雙雙中毒,雖然被皇甫擎天暫時冰封了毒氣,使得毒氣不會立即擴撒,但是終究不是根本的解決之道。
當下二人雖然看似無恙,也能自如地施展武功,但是暗藏的隱患依舊不能讓大伙兒鬆懈。這詭異的「九曲毒散」就似隨時都可能決堤的洪水,一旦爆發,將無可收拾。
好在,今夜之事總算告一段落。上官絕塵和蒙雁山隨即離開池凌兒的房間,各自回房歇息。
青墨和青竹仍舊留在房裡。
皇甫擎天目光如炬,盯著兩人半晌,終於開口:「那土地廟中,有多少人?」
「人數不定,時而三兩個,時而五六個,都是分批進出。看樣子,除了伺機奪取血色如意找尋雪山神女之外,他們還在密謀什麼大事。」青竹仔細回想當時的狀況,做出如此猜測。
皇甫擎天聽罷,沒有應聲,揮手將青墨和青竹二人打發了出去。
屋內,總算徹底安靜下來。
池凌兒一臉深思,望向皇甫擎天,語氣中也有著難以掩飾的擔憂:「沒想到這麼多人窺視雪玉珠。咱們是用它來鎮壓天泉池,那西琴水域,還有武林各方的人拿它作甚?」
「既然是威力驚人的寶物,自然會有人爭奪,凌兒不必過分擔心。」皇甫擎天伸手撫了撫池凌兒的眉心,那朵鮮艷的海棠花還是盛開的時候最美,最讓人心醉。
不管此刻他的心中盛裝了多少心事,任憑心內丘壑無數,此刻的他也只想這樣靜靜地凝視著她。
顯然,對於雪玉珠,池凌兒比皇甫擎天表現得更為積極:「不行,天泉池和洛王府都得仰仗雪玉珠,怎麼能落入別人之手?那些個惡人,指定是想破壞天泉池才對雪玉珠如此上心。咱們可不能落於人後,天一亮,我們還是照常啟程,可好?」
「上官和雁山都中了毒,明日的行程只怕會有所耽擱。」皇甫擎天淡淡地道。
「我怎麼覺得,那些紅衣人對我們下毒,就是為了阻止我們的行程?」池凌兒猛然間有了這樣的猜測。
皇甫擎天頷首:「並不排除這樣的可能。」
「上官公子和蒙公子,他們的毒怕是一時半會兒解不了。要不,讓他們與我們一道去禹北山?前日我問過上官公子,此地距禹北山還有近十日的行程。在這段時間內,我們一邊可以趕路,一邊兒又能藉機想辦法解毒,兩不耽誤。」池凌兒提議。
皇甫擎天琢磨了一會兒,心內忖度道:上官與雁山武功都不低,而且毒素也已被冰封,按說應該不會懼怕舟車勞頓。
池凌兒見皇甫擎天沒有應聲,又勸道:「再者,那些紅衣人指定還有同夥。他們雖然被我們關押在了密室之中,他們的同伴定然會繼續跟蹤我們。明著,那些紅衣人嘴硬得很,定是不會交出解藥的。我們現在對他們也是殺不得,放不得。何不將精力轉移,轉移到他們的同伴身上?」
正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明明捉住了的人,他們不用,只待暗中窺探影隨而來的人,或許效果會大大不同。
反其道而行,的確是個不錯的主意。
皇甫擎天嘴角一彎,露了個溫和的笑容,眼中則有著一絲欽佩和欣賞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