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孩子嚇成這樣,皇后的注意力全被他們吸引了,沒注意到俞婉的異樣,當然俞婉也沒繼續讓自己維持異樣,她幾乎是下意識地把手放了下來,不動聲色地端坐在那裡,一如方嬤嬤教導的一樣。
皇后趕忙讓戲班子停了,難掩自責地說道:「孩子這么小,是本宮考慮不周。」
兩歲半的男孩子居然還會被鑼鼓聲嚇到,小郡主一歲便不怕這個了,皇后暗暗搖頭,一邊也有些同情起俞婉與燕九朝來,好不容易生了皇族的長孫,卻是幾個膽小無用的小啞巴。
皇后自然不會幸災樂禍,她的修養並不允許她那麼做,可宮人們早在心裡炸開鍋了,不愧是村姑生的孩子,這麼上得不了台面,鑼鼓聲都能把他們嚇到。
俞婉感受到了宮人眼神里的鄙夷,她可以忍受任何人非議自己,卻沒辦法不去在乎有人誤會她兒子,沒經歷過她兒子的傷痛,怎麼會知道他們心底的陰影?
俞婉深吸一口氣,壓下了駁斥的衝動,站起身,優雅從容地行了一禮道:「讓娘娘見笑了,臣婦看他們玩累了,先帶他們回府,改日再入宮陪娘娘挑選曲目。」
原就只是拉攏她與少主府的手段,她領情就夠了,至於挑不挑個一二三壓根兒不重要。
果不其然,皇后沒出言挽留。
不過臨走前,皇后賞賜了忠心護主的蘇莯。
皇后以為自己是給了俞婉面子,畢竟在她的認知里,孩子就是要交給下人帶的,哪兒有主子奶奶親手一把屎一把尿地將孩子拉扯大?那是窮人家的陋習,皇家並不如此。
便是大皇子幼時磕到碰到,第一個衝上前的也永遠都是宮人與奶嬤嬤,她是皇后,她一刻也不能失態,俞婉也一樣,她是未來的燕王妃,她必須摒棄民間的陋習,習慣今後高高在上的樣子。
所有人都認為蘇莯是對的,就連俞婉自己也不能說蘇莯做錯了,孩子嚇到了,她第一時間衝過來抱住他們,有個人如此悉心地照料她兒子,她應該感到高興才是,何況她兒子性情孤僻,沒幾個處得來的下人,突然有了一個自己喜歡的,她這個當娘的更應該高興了……
這種沒辦法也沒資格去生氣的感覺實在不怎麼好,顯得自己很小心眼。
俞婉帶著三個小傢伙上了馬車。
茯苓三人也坐上來。
忽然,崔女使神色匆忙地走來:「少夫人,您的東西忘拿了。」
是一盒胭脂,皇后的賞賜里並沒有這個,看來是皇后有話要轉告自己。
俞婉下了馬車,與崔女使走到一旁。
江海開始戒備起來,以防讓人聽了牆角。
崔女使小聲道:「少夫人走得急,娘娘沒來得及交代你,南詔使臣八成是衝著燕少主來的,請少主與少夫人務必當心了。」
皇后與俞婉說過,南詔皇室中有人想要燕九朝死,站在皇后的立場,確實會認為他們是來暗算燕九朝的,可事實上他們卻十有八九是衝著她以及她手中的南詔聖物來的,不過這個就不必告訴皇后了。
俞婉沒問皇后是如何得知這些線報的,畢竟若沒點自己的本事,皇后也熬不到現在了。
「多謝娘娘。」俞婉道了謝,接過胭脂上了馬車。
三個小奶包已經睡著了。
趴在蘇莯的懷裡。
一路上,俞婉的氣場都有些冰冷。
馬車抵達少主府後,三位奶嬤嬤將熟睡的小公子們抱回了屋。
俞婉也回了屋。
三個丫鬟恭送完俞婉,起身朝暫住的廂房走去。
忽然,紫蘇拉住了蘇莯:「你留下,我有話對你說。」
茯苓愣愣地朝紫蘇看過來,紫蘇淡道:「不是你,你退下!」
一不當心又拿出官家小姐的架子了,索性茯苓沒計較,聽話地走了。
四周再無旁人,紫蘇抽回手,拉下臉來:「你究竟怎麼回事?」
蘇莯神色平靜地看向紫蘇。
紫蘇柳眉一蹙道:「別給我裝傻,你這兩日也太刻意討好小公子了,你想做什麼?小公子的貼身丫鬟嗎?小公子已經有了奶嬤嬤,不需要丫鬟了!」
想到了什麼,紫蘇又道,「……通房丫鬟,還早呢!」
蘇莯淡淡地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