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不必了。」年夜裡,有陌生人這樣一道溫馨的問候熱情,她的心稍回了幾許理智。她是想去吃點東西的,人家家裡過得那麼溫馨,多她一個外人算什麼。
「哎……那是你相公吧,」那名少婦站在屋裡從窗戶向鳳驚雲身後看去,大著嗓門喊話,「一個大男人怎麼能讓懷了孕的媳婦一個人在雪天裡走?也不怕她凍著了,你這個相公是怎麼當的?」
雪花沒有再落到鳳驚雲身上,她轉身,見一襲紫衣的君佑祺撐著一把傘站在她身後,他望住她的眸光中蓄滿了心疼,「對不起,雲兒,讓你受苦了。」
她的心情分外低落,為什麼這句話不是君寞殤說的。
那名少婦又次喊話,「小伙子快點帶你媳婦兒回家去吧,別在外頭耗著了。做男人就要疼媳婦……」
聽那少婦一口一個鳳驚雲是他媳婦,君佑祺心情好上了不少,難得地說道,「多謝。」
「雲兒,走吧。」他環住她的肩膀,「朕在鎮上準備了一家別館,別館裡備好了年夜飯。」
她微抬首注視著他略微蒼白的面頰,「今天過年,你怎麼不早說?」
「朕以為你知道。」他苦澀一笑,「何況,你若不給朕機會,即便朕的年再熱鬧,也毫無意義。雲兒,你可知,只要你肯給朕一個笑顏,朕都會覺得像得到了全天下那麼幸福。」
「很好聽的話,你不是那樣的人。」她的心裡清澈得透亮。
他將她攬入懷裡,聲音里充滿了誠摯,「雲兒,君寞殤忘了你,傷你太深。他已經不需要你了。而朕……卻在苦苦地等候你。給朕一個機會吧……」悲傷地又加上一句,「求你了……」
她的目光里沒有什麼感情,「我不愛你,即便你再等,我也會不會給你機會。」
「他都已經不要你……」
她厲喝著推開他,「那是我跟他之間的事,與你無關!」
他的聲音也激動起來,「好,你不愛朕,你心裡沒有朕!可朕是你肚子裡孩子的生父,朕是你的男人!你所有的事都跟朕有關!」
那敞開的窗戶屋子裡的一家三口見他們爭執了起來,都好奇地看過來。
鳳驚雲不想給人看笑話,冷著個臉朝前方繼續走。
君佑祺撐著把傘半步不離地跟上,「雲兒,朕不跟你吵了好不好,乖,外頭太冷了,你別凍著。你是一個母親,方才看到街邊那戶人家的寶寶了嗎?那小女娃兒多可愛啊。你自己不怕冷,也得顧著寶寶……」
她停下腳步,漆深的瞳仁冷淡地凝注著他,「你不是想得很完美麼,為什麼說出來。」
聰明如他,自然知道她問的是什麼,「朕把自己的孩子硬是栽贓給君寞殤,原想著就是朕取不了他的命,將來孩子也能繼承他奪去的江山。朕要當最後的贏家。可是朕發現,朕大錯特錯了……不用到最後,這個陰謀剛剛開始,把你送回他的身邊,朕已經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