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笑,嗓音無限魅惑,「等著你咬。我喜歡你咬我,剛才不是咬了麼?就是不夠用力,肉沒掉下來。」
「變態。」賞了他一記白眼,她又從袖袍撕下一小塊碎布蓋在他的傷口,「好好躺著,這回不許亂動了。差點死了,沒死剛醒就那麼用力地……你知不知道有生命危險的?」
「不會,」他側身躺著,鐵臂一展將她擁入懷裡,「我捨不得死,捨不得你。既然沒死,那就不會死了。」
「是,你不會死,最多像現在一樣扯裂了傷口痛死。」
「不是沒事麼。」他憐惜地撫著她光潔的後背,「『碰』了你,就算死我都甘願……」
她以一指點上他的嘴唇,「別亂說。不許說死啊死的。」她又伸出手輕摩著他背上傷口周圍的皮膚,動作很輕。
感受著她的溫柔,他愛憐地親吻著她的額頭,「驚雲,我的傷口不痛。真的。」肉軀上的那點痛楚,他根本不在意,心早就被她填得滿滿當當的了。
她不語。哪能真不痛,就是他習慣了罷了。
想想他的人生,無數次瀕臨死亡,抬手輕撫著他沒有眼珠子的殘缺左眸眶,那顆被她母妃生生剜掉了的左眼球……
指腹又滑摩著他左頰上一塊一塊的疤痕。
他曾經受過的苦楚實在太多太多了。
也唯有他,能在那等的逆境之下還活得下來。
毅力堅韌、自強不息,能辦天下人辦不到的事,成為萬萬人之上的天子。
世間,沒有人能勝過君寞殤,沒有。
她不在意他手中有多少權力,他這樣的男人,也確實在某一方面太吸引人,令人心生畏懼與佩服。
她在他懷中覺他竟然這麼快睡著了。
在不宜劇烈運動的時候他偏偏要做,她也愛得任性了一回,好不容易,以為他死了,又失而復得,她也推不開他。
就像他所說的。她知道他能醒,憑他的毅力,他再不會離開她,不會因為傷口開裂就死了。
他剛醒就消耗了那麼多體力,她從他的眉宇間看到了一絲疲累。
聽著他沉穩的呼吸。
她覺得世界上最幸福的事,莫過於躺在君寞殤懷裡。
溫暖的懷抱里。
曾經那個冰冷的懷抱,只因她而變得溫暖。
心頭陡然又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總覺得隱匿在君寞殤體內的那種毒雖然看不出症狀,卻並不意味著沒事。
正確來說,這幾天她一直都在擔心著。
他昏迷時她怕他再也醒不來。
他醒了之後,她怕那隱藏消融在他體內的毒發作。
可惜,毒尚未發作時,她一時瞧不出症狀。若是毒一發作,她當即便會知曉。
內心忐忑不安著。
她不知道未來還會有什麼事情在等著。她只知道不管有什麼事,她都不願失去他。
那份忐忑讓她心裡恐懼地生出了一種害怕。
剛才答應他做那麼危險的『劇烈』運動,她作為醫者,當然知道即便他一時不『碰』她的身體,也不會真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