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堂宿的腳步頓住了。
「世尊,你可信天命?」
那長眉老者頷首稱是。
「天命不可逆,你我佛修之人,更應順應天命,深知天命不可違的道理。」
「人定勝天,能逆一次,就可逆第二次。」
紫堂宿徐徐說道,目光望向前方,很是篤定。
「哪怕你早已知道,她的命定之人,根本就不是你?哪怕她根本不知道,你為了她,放棄了這麼多?」
長眉老者追問道。
「我只求她永世安好。」
紫堂宿說罷,身影一逝,化為流光,早已不見。
「痴兒,當真是痴兒。」
長眉老者捶胸頓足,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洪明月在旁看得也是雲裡霧裡,不知紫堂宿和那老者說的到底是什麼。
老者轉身,忽的目光一凝。
只見棋盤上,黑白兩色旗子驟然粉碎開。
兩色棋子炸開的同時,化為了一黑一白的兩色力量。
棋盤也不再是棋盤,而是化成了一片浩瀚的穹宇星空。
只是星空中,有黑白兩色的神秘力量,正在相互角力。
看上去,白色的力量一直占據了上風,可隨著時間的推移,黑色的力量卻隱隱有反撲之勢。
長眉老者看了,眉頭不禁深鎖。
「紫堂離開,我上蒼穹的力量有所削弱,一旦被那些魔族入侵,後果不堪設想。」
長眉老者撫了撫須,沉聲說道。
「來人,喚如墨過來。」
卻見一名仙風道骨的小童,匆匆而去。
片刻之後,就見一人緩步行來。
「弟子姬如墨,拜見世尊。」
來人眉若柳,身形頎長,氣質清冷,額頭有一枚佛印,閃著淡淡的光澤。
「如墨,你大師兄已經離開了上蒼穹,他的空位,暫時由你頂替,切記,那中蒼穹的魔頭若有什麼異動,素來稟告。」
長眉長者叮囑道。
「弟子遵命。」
姬如墨在聽到紫堂宿離開上蒼穹後,眸間多了幾分詫色,可同時又有一抹極淡的愁色一閃而過。
他還真有些些羨慕大師兄。
說走就走,倘若他也能大師兄那般率性就好了。
這時,姬如墨的目光落到了長眉長者身後的那面棋盤上。
「世尊?那不是……」
「此乃乾坤棋。乃是大荒時期,古神開天闢地時留下的太古遺品。朗朗乾坤,盡在此棋中。觀棋可知上下千年,為師推算出,五百年後,蒼穹風雲色變,太陰太陽現世,屆時,將會有一場滅世浩劫。」
長眉老者嘆了一聲,衣袖一拂,將那一個棋盤收入了袖中。
朗朗乾坤,盡在乾坤棋中。
就連窺破天機,心思通透如長眉老者,也很難推算出,這場浩劫會是什麼。
可他隱隱知道,紫堂宿的這一次離開,只怕和這場浩劫脫不了關係,只是他是否能制止這場浩劫,那就是未知數了。
一縷紫光潰散,洪明月陡然清醒。
額頭,已經滿是冷汗。
她方才看到的是紫堂宿的記憶?
紫堂宿到底是什麼身份?
什麼千佛宗,什麼的上蒼穹,為什麼她從未聽說過這些字眼。
洪明月略一遲疑,手怯怯地又伸向了其中一縷紫色的神識。
在指尖碰觸到神識的一瞬。
她的眼前又出現了一番景象。
又是那名叫做姬如墨的男子,只見他快步走上前,攔在了紫堂宿的面前。
「大師兄。」
紫堂宿看了他一眼。
「你,要阻我?」
他要離開上蒼穹,連世尊都阻不了他,更何況眼前這位師弟。
「在下不敢,只是大師兄你要去找的那人,與我乃是故人。」
紫堂宿聽罷,神情稍緩了些。
他看了眼姬如墨。
這位師弟,是世尊親自挑選過來的。
他的佛性頗高,在千佛宗的新弟子中,算得上是出類拔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