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帝莘即將邁入那一口井,千鈞一髮之際,
紫堂宿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帝莘的肩膀,凜然喝了一聲。
「你難道不想救她了!」
這一個她字,就如定身咒般,讓帝莘已經有些失控的腳步一下子失去了前行的能力。
洗婦兒……帝莘回過了神來,看了眼手中鏡面碎裂的罔生鏡。
鏡子在他手中,微微有些發暖。
就在帝莘怔愣的一剎那。
紫堂宿找准了機會,他衣袖一拂,衣袖裡,寂滅塔飛了出來。
塔身不斷膨脹開,只聽得轟的一聲,猶如一座山嶽,落在了那一口怪井之上。
整個太虛墓境為之一震,帝莘和雲笙等人,勉強在站住了身形。
寂滅塔矗立在那裡。
紫堂宿唇微微蠕動,寂滅塔的六個檐角上,鈴鐺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六股力,融入了地下。
早前已經破碎開地面,因為那六股力不斷地交織、修復,地面再度恢復如初。
只是寂滅塔也如生了根般,牢牢封住了那一個井口。
冥日在旁看著,尤其是看到了那一座寂滅塔上的六股力量時,眼神愈發驚駭。
這六股力量,和冥界輪迴盤上的六道眾生之力,如出一轍。
輪迴盤,那可是四帝創世以來,上古遺留下來的神器。
紫堂宿的寂滅塔難道也是……
當太虛墓境的波動減弱,漸漸恢復平靜後,紫堂宿的面色蒼白了許多,身形也仿佛一下子單薄了許多。
那一條時光之川的威力,也越來越弱,仿佛隨時都要消失。
紫堂宿和冥日,必須儘快回去。
他如今實力受損,想要再次開啟時光之川已經是不可能了。
紫堂宿提起了一口氣,迅速看了眼帝莘。
「鏡子。」
帝莘握緊了鏡子,對紫堂宿還有幾分提防。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雲笙看看紫堂宿,再看看冥日。
「時間不多了,雲笙,你只需要知道,我們是為了救凌月而來。那面鏡子關係到凌月的生死,你們一定要相信我們。」
冥日也無瑕再多做解釋。
帝莘看了眼紫堂宿,再看了看一旁葉凌月,還是將鏡子遞給了紫堂宿。
在紫堂宿接過鏡子的一瞬間,他蒼白的臉上,有了一抹欣喜之色。
他能感覺到,月徒弟的魂魄,就在那面鏡子裡面。
他小心翼翼地接過了鏡子,就好像那鏡子裡,承載著世上最珍貴的珍寶。
那一刻,紫堂宿的神情溫柔的足以讓時光停滯。
帝莘的瞳,微微一縮。
「你究竟是誰?」
紫堂宿頓了頓,沒有發話。
他和冥日,折身返回了時光之川。
帝莘和雲笙等人,目送著他們消失在眼前。
這一切,就好像夢幻一般。
「月兒……真的不會有事?」
雲笙摟著女兒已經開始發冷的屍體,眼中滿是擔憂之色。
她再看看那一座鎮壓在了那一口井上的寂滅塔,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今日發生的一切,太過古怪。
即便是活了幾百年,經歷過人生百態的雲笙,也一時想不明白。
那一口黑魆魆的井,雲笙儘管只是驚鴻一瞥,可她可以感覺到,那井下必定隱藏著什麼。
而紫堂宿和帝紂,無疑知道些什麼。
只是帝紂已死,而紫堂宿……
帝莘則是看著帝紂的屍體。
他終於死了。
這個從他童年時,就猶如噩夢一樣存在的男人,這一次,徹徹底底的死了。
當年,儘管他親手殺死了帝紂,可帝紂的陰影一直籠罩身為妖祖的帝莘身上。
他的一些行事作風,也和帝紂如出一轍。
可這一次,他徹徹底底的死了,再無活過來的可能。
帝莘曾經以為,帝紂死了,他會很高興,會感到解脫。
可事實並非如此,只因為帝紂的死狀很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