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鶴染動收徒的念頭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只是一直沒有太適合的人選。
完全陌生的不敢收,熟悉的人里又沒有合適的,東宮元這個人她到是從上次今生閣比試時就留意過,只不過人家當時是太醫院的太醫,她不好開這個口。
不過既然東宮元明確表示要離開太醫院投靠她,那她就有理由徹底的將人拉過來,培養成自己人,這樣以後就多了個可靠的幫手。
雖然今生閣入選的幾位大夫也可以說是自己人,甚至她也不會吝惜傳授醫術。但那幾位畢竟被今生閣捆綁住,今生閣也需要固定的醫療團隊,所以她不能動那幾個人。
她想讓這個徒弟能夠隨時抽身出來,不管是學醫術還是辦什麼事情,有最大限度的自由。
白鶴染將這些道理說給東宮元聽,東宮元這才明白,白鶴染是在籌劃培養自己的勢力和人手了,而他做為天賜公主的大弟子,必將首當其衝。
他有些興奮,心中一直不得志的抱負終於有人賞識,更有人肯給他機會,這於他東宮元來說何止是最大的收穫,簡直是大恩。
他再給白鶴染磕了個頭,鄭重地道:「師父放心,弟子以醫道之心起誓,忠誠一生,絕不背叛。」白鶴染相信他的忠誠,也相信自己看人的能力,於是抬手虛扶了一把,讓東宮元重新坐回椅子上。「今日除了拜師,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事要與你商討。」她問東宮元,「上都城對於得了癆病的人,一般來
說是如何處理的?這是一個傳染性極強的疾病,應該不會任其隨意行走在大街上吧?朝廷應該對此有自己的控制手段。」
這是從前她在白家古籍中看到過的,古時在面對傳染性極強的病症時,官方採取的機制都是統一集中,封閉管理,堅決不讓發現病症的人與外界接觸。癆這種肺部疾病對於這個時代的人來說絕對是致命的,甚至一談起來直叫人聞風喪膽。不只是窮人等死,就是有錢人家也求救無門,甚至她還曾聽說以前宮裡的妃嬪有得過癆病之人,最終結局也不離
一個死字。就連夏陽秋都曾說過癆疾難解,那就是的確難解。東宮元不知白鶴染為何問起這個癆症,但他如今是她的徒弟,師父問什麼就答什麼,絕不會去思考原因。於是他道:「朝廷有令,癆疾必須上報,在經過太醫確診確實是癆病之後,就要被送到癆病村隔離治療。但是……」他頓了頓,嘆了口氣,「說是治療,可是那種病怎麼治得好呢!送到村里不過就是等死罷了。雖然以前也有癆病治好的先例,但是夏神醫曾說過,治好的其實並不是真正的癆病,只是看起
來像而已。」
白鶴染點點頭,「這樣說來,癆還是不治之症。」東宮元點頭道:「的確不治,而且傳染性極強。數年前有一個正三品官員的家裡出現過癆症病人,是那位官員的嫡長子。他捨不得將兒子送到村里去,就對府里人下了封口令,誰也不許將他兒子得了癆
病的事情說出去。就這樣,偷偷地將兒子養在府里,再暗地裡尋訪名醫。可惜,沒等他把名醫找來,府里已經有越來越多的人被傳染上,最後連他自己都未能倖免。不出半年,府里的所有人,全死了。」白鶴染皺起眉,百~萬\小!說跟親耳聽人講述是不同的,肺結核這種東西在古代的可怕程度,還是有點超出她的預料。這幾乎等同於瘟疫了,好就好在瘟疫幾乎控制不住,但癆病多多少少還有個緩衝的機會,
只要徹底隔離,就不會給其它人帶來太大的危害。
「那個村子在什麼地方?離上都城遠嗎?」她問東宮元,「是不是每個州省都有這樣的地方,專門用來隔離患有傳染性疾病的病人?」
東宮元點頭,證實了她的猜想,「的確是這樣的,每個地方都有,只是有大有小,但裡面的人從來都沒斷過,也沒有聽說什麼人進了那個村子還能活著走出來的。」白鶴染苦笑,「當然走不出來,原本沒多大事的病,結果把所有患病的人都集中到一起,一個傳染另一個,情況只能越來越壞。再說,原本就沒有大夫能治,送到裡面就是等死,談何治療。」她聲音淡
淡的,但是神色間的憂慮卻還是能流露出來。
東宮元不由得心頭一震,似乎想到了什麼,「師父突然提起癆病這個事,莫非……」
白鶴染點頭,「沒錯,我手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