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口到底有多大,人們很快就清楚了,因為白鶴染又開了口,不但開了口,還從袖子裡頭抽出一張紙來遞給江越:「這是前十年文國公府的一本暗帳,上頭記載了國公府每一筆錢財的真實去處,其中也包括我生母淳于氏從歌布國帶來的價值連城的嫁妝。
這些東西流向何方,無一不跟葉家有關。
你把這東西送到閻王殿,讓九哥給那葉家的大老爺念念,請九哥為我討個公道,讓葉大老爺把吃進去的銀子都給我吐出來!」 江越趕緊把東西接過來,看了一眼,不由得乍舌,「喲!這麼多?這葉家可真夠貪的。
」 白鶴染點頭,「是夠貪的,簡直就是個無底洞,是只餵不飽的狼。
我已經查過了,文國公府平日裡進項並不多,白家沒有生意,只在城外有兩處莊子,每年的產值也不足白銀萬兩。
這些被葉家吃進去的錢財其實都是紅家送上門來的,為了讓紅夫人在白府不受委屈,紅家每隔兩三個月都要往白府送一批銀子過來,且一年比一年多。
」 她示意江越把單子再給紅氏看看,「紅姨,怕是你都沒算過紅家這些年一共給國公府送了多少銀兩吧?數目都在上頭呢,你自己看吧!除了紅家送的銀子之外,還有我母親的嫁妝也被偷偷運送出了國公府,但流向卻不只葉家,還有郭家,還有宮裡的太后,甚至還有德鎮段府。
」她說著,看了眼白興言,「可真逗,偷現任丈夫的錢去接濟前夫,父親,你這算不算被人綠了?」 白興言沒聽明白什麼叫被人綠了,但想來也不是什麼好話,不過他這會兒到是不生白鶴染的氣,而是咬牙切齒地恨起大葉氏來。
給葉家悄悄送銀子他知道,給郭家他也知道,給太后他更是阻攔不了,但用他家裡的錢去給段家?這特麼是個什麼情況?他替段家養孩子還不夠,難道還要給段家錢? 白興言不淡定了,這是個男人也淡定不了啊!於是他問白鶴染:「段家那頭給了多少?」 白鶴染挑眉,「父親只在意給了段家多少,卻不問給了葉家郭家和太后多少嗎?」 紅氏也是恨得咬牙切齒,從前她只知道娘家總往國公府抬銀子,起初說是國公爺幫他們打開了生意通路,銀子是給國公爺的報酬。
可是後來她也聽幾位哥哥說起過,紅家生意越做越大,除了前兩年白興言能幫得上忙以外,後面完全已經超出了文國公的勢力範圍,他就是有心也無力了。
所以後面那些年送進來的銀子,其實就是為了換她們母子三人能過得好,能不被人欺負。
也確實,有了這些銀子,就是大葉氏想跟她面前立威風,也得掂量掂量,畢竟花著紅家的錢呢,萬一把她紅飄飄給惹毛了,讓紅家給國公府斷糧,首先餓死的就是葉家。
紅飄飄知道娘家給了不少錢,可這也是頭一回知道,居然給了這麼多。
縱是一向視金錢如糞土,胳膊上隨時隨地都能擼下來六個以上鐲子的人,此刻也傻了眼。
「老爺確實應該都了解一下,不只是段家,你應該知道這十年來,國公府損失了多少錢財,你自己降損了多少身價。
」紅氏將手裡的單子揚了揚,「國公爺,五千八百萬兩,整整五千八百萬兩!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原本是這麼的有錢吧?」 白興言腦子嗡地一聲,差點兒被這個數目給拍迷糊了。
「多,多少?」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紅氏又說了一遍,「五千八百萬兩?」頓了頓,「不是白銀,是黃金。
」 嘎! 白興言抽過去了。
國公府陷入了短時間的混亂,下人們亂作一團,有大聲呼叫老爺的,有哭哭啼啼像是要給白興言送喪的,總算有稍微理智點兒的就張羅著要請大夫。
結果折騰來折騰去才想起來,請什麼大夫啊,二不就是最好的大夫麼! 於是所有人的目光又往白鶴染這邊集中過來。
白鶴染也不含糊,當下便從纏在腕間的紗綾上摸出一枚銀針來,走到白興言跟前,照著他的腦門子猛地一紮。
人們眼瞅著大半的針身都沒入文國公的雙眉之間,當時心裡就咯噔一下。
就連江越和於本都互相對視了一眼,滿臉的驚愕。
這麼個扎法,不得直接把文國公給扎沒了啊? 然而文國公並沒那麼容易死,隨著白鶴染手起針落,他的眼睛唰地一下就睜開了,同時一句話衝口而出:「葉之南!我要殺了你!」 白浩宸的臉色當時就變了,他特別不能理解白鶴染,怎麼性子轉得這麼快?剛剛還一副要幫著他母親的樣子,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