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拳頭大的夜明珠被白蓁蓁拿在手裡,遞到白鶴染面前。
「我姨娘讓我給你的,她說當年大夫人從歌布帶來的東西就剩下這麼一樣了,是她跟父親撒嬌才要來的,讓你好好收著,好歹是個念想。」白蓁蓁將東西塞到白鶴染手裡,然後站起身,將白鶴染的手又使勁兒握了握,說:「你這次回來到真讓我刮目相看,但你可得繼續保持,千萬不能中途卸了力。這座府里的妖魔鬼怪再不鎮壓,怕是要反
了天,到時候你我都沒有活路。」
白鶴染將目光從夜明珠上收回,堅定地看向白蓁蓁,「放心,曾經的仇怨,一個都不會忘。」
白蓁蓁走時又順了兩個桃子,白鶴染幾乎懷疑她原本就是為了桃子來的。
夜明珠被她握在手裡,冰冰涼涼的,沒有一點溫度,就好像淳于藍遠離故土又客死異鄉的淒涼。
她記得當年原主被淳于藍以命相換回到白府後,白興言將所有淳于藍用過的物件兒全都拉到城外去燒了,一樣都沒給她剩下。原主曾不只一次想找件生母親的東西留著,卻都無果。迎春看著白蓁蓁走了,不由得感嘆道:「紅姨娘當年緊隨大夫人之後入府,兩人相差還不到一個月。按說在新婚月里是不能抬小妾進門的,會添夫妻間的晦氣。但小姐也看到紅姨娘的長像了,那樣的樣
貌,要什麼老爺能不給呢!奴婢當年還小,才剛剛入府,但也知道老爺一個月有二十幾天是宿在紅姨娘那頭的,當年的大夫人為此沒少掉眼淚。」
白鶴染面上平平淡淡,心裡也沒起多大波瀾。淳于藍對她來說不過是個記憶中的名字,她沒有原主那種對生母極度思念的情感,她只是覺得原主可憐,就像前世十歲之前的自己。
太過相像的經歷,讓她有的時候就會產生她跟原主其實一直以來都是同一個人的幻覺。
「若像你說得那樣,紅姨娘跟我娘親該是死對頭。」她將心思收回,開口問迎春。迎春想了想,又道:「按理說該是這樣,但老夫人一直進向著大夫人的,見紅姨娘幾乎專寵,就狠狠地把她收拾了一回。那次險些將人打死,又趕巧老爺去了外省一整月都不在府里。後來是大夫人說情,才把紅姨娘給救了,也是大夫人做主給紅姨娘請了大夫,才保住紅姨娘一條性命。打那以後,紅姨娘就將大夫人視為救命恩人,掏心挖肺的對大夫人好。也正是因為紅姨娘在老爺那裡說了好話,大夫人
才懷上了小姐您。」這是一個很久遠的故事,白鶴染聽了之後,第一反應竟是覺得古代的女人其實真的很單純。淳于藍能去救一個分她寵愛的小妾,小妾也能因為一次救命從而真心報恩,妻妾融洽,這就是一夫多妻制度
下產生的扭曲現實吧?
「我其實已經不太能記得娘親的樣子了。」白鶴染開口,淡淡地說:「如今有這麼顆珠子也好,就像蓁蓁說的,至少是個念想。」
可是,白蓁蓁和紅姨娘真的就只是為了讓她有個念想嗎?她覺得肯定不會那樣簡單。
那對母女看起來飛揚跋扈,但實際上一點兒都不傻,能在這座府里活成那樣還完好無損的人,怎麼可能沒幾分心計。
那麼,她們真正的目的是什麼呢?夜明珠被她握了許久,依然沒有溫度。她回到自己屋裡,默語還在那裡繡花。臨去見白蓁蓁之前她卸掉了默語全部內力,如今的默語跟個普通丫鬟沒什麼區別,只需門外一個粗使婆子就能將她牢牢看
住。屋裡桌上還放著二夫人葉氏送的東西,無外乎就是一些珠寶首飾,到是好貨不少,想必得讓葉氏肉疼很久。可迎春卻說:「這些也不算多好的東西,奴婢聽說以前大夫人從家裡帶來的那些,可是整個東
秦都看不到的珍寶。」
她心頭一震,突然就明白了紅氏母女要提醒她的是什麼事,也想到了剛剛白蓁蓁特地強調的一個小國名字,歌布。
是了,淳于藍是歌布的郡主,來到白家屬於下嫁,一國郡主下嫁那得是帶來多少嫁妝!可如今卻只剩下紅氏靠撒嬌才留下的一顆夜明珠,這說明什麼?
紅氏母女要提醒她的就是這個,淳于藍當年的那些嫁妝,都上哪去了?
白鶴染問迎春:「我娘親可還有東西留著?」迎春搖頭,「這個奴婢是真不知道,大夫人去時,奴婢也才十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