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墓碑上刻著先父潘公諱慶年之墓的字樣,墳頭上壓著一摞黃紙,前面擺著一碗黃酒,兩碗菜餚,潘多魚和潘三姐姐弟兩個跪在墳前,兩眼通紅,泣不成聲。伏魔府 www.fumofu.com
身後數步之外一身麻衣的蘇嶺,亦是黯然的朝著土丘拱了拱手。
這土丘里的那位老人也可以算的上是他的救命恩人,只是可惜他並不能救回這老人的性命。
生有時,死有地。
別說是如老潘這樣普普通通的一個凡人,便是修為高深的修士一樣逃不過這一場,不過是時間早晚而已。
月前的時候,蘇嶺終於養好了身上的傷勢,並順勢衝破了淬腑中境的瓶頸,修為直追清虛當年。
或許這份修為對於報仇這件事情仍是有幾分不足,可在天柱山這邊一待數年,也不知來福和那個人的下落,是否平安無恙。
他覺得鹿台山朝陽峰上的師尊和同門們都已經等得太久了。他實在不願意繼續再等下去了。
「師父,您非得要走?留在這裡不好嗎?」
剛剛大哭過一場的潘多魚,臉上還掛著一絲鼻涕,完全不像是一個已經跨過練體境的修士,而他身旁的三姐也停下了抽泣,豎著耳朵聽著蘇嶺的答覆。
許久沒有開過口的蘇嶺,聲音略有些沙啞:
「這世上還有許多事情要等著為師去做,比如為你那沒見過的師公還有那些師伯師姑們報仇。」
潘多魚抬起頭,哭咧咧的道:「
那為什麼不能帶上我一起走?莫不是您不要我了?」
剛剛失去了父親,又得知自己的師父要離開,潘多魚哭得很是傷心,雖然已經踏上了修行之路,可他畢竟還只是一個剛滿十四歲的孩子。
蘇嶺沉默了片刻後,搖頭道:
「此去危機四伏,生死難料,我不能帶你一起。
等我走後,你專心修煉,等我辦完事情之後,自然會回來尋你。」
他扭頭看了看旁邊不聲不響的三姐,柔聲道:
「好好照顧你姐姐!」
「我才不需要人照顧!」
三姐的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一扭頭起身往自己房中跑去,單薄的背影,很是有幾分蕭索。
潘多魚怔怔的望著自己這一幕,不明白她為什麼會這麼難過。
「師父,三姐怎麼了?為什麼那麼難過的樣子?」
潘多魚眨著眼問道。
蘇嶺低低的喟嘆一聲。
在他臥榻養傷的這數年裡,三姐沒可沒來樹屋那邊幫忙灑掃炊煮,就連他如今穿在身上的這件麻衣,也是三姐為他一針一線縫起來的。
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肯心甘情願的為一名男子做這些事情,背後的含義顯然不言而喻。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蘇嶺既非真正的木頭人兒,也沒生就一副鐵石心腸,又怎麼會不懂姑娘家的心思。只是感激歸感激,他卻不敢接受三姐的這份感情。
一是自家前途未卜,不敢牽累三姐一個普通女子,二來卻是他心中已經有了另一個人的倩影,那個名叫趙潤兒的女子。
其實他們兩個人相處的時間並不久,也就是短短十幾天而已,雖然互相有些好感,卻也沒人主動挑破,更沒許下過什麼山盟海誓的承諾。
可蘇嶺僵臥在床上的這幾年中,孤獨寂寞中總不免回想起對方在相處時的一顰一笑,那雙狡黠靈慧的眼睛裡仿佛會說話,質問他道:
「小桃子,你不是這般無用吧?」
每多想一次,心中便多種下一份相思。
一千多個日夜過去,這相思早已刻骨,不僅沒有隨著時間的推移而逐漸黯淡,反而像是雨後的野草,被思念澆灌著,長滿了心底每一處角落,再也容不下別人。
蘇嶺伸手摸了摸自己這位大徒弟的後腦勺:
「以後你慢慢就明白了。」
潘多魚可憐巴巴的又問道:
「師父,你真的不能帶我一起走嗎?」
此刻的他一臉委屈,看上去倒像是一條即將被主人丟下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