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英表面上雲淡風輕,他早就看出來謝暉不是什麼仵作,只是沒有想到他竟然有這樣的身份。閻王,無常,判官三人加在一起,本就是絕殺之局,而沈英就這樣走了進來,而且看樣子是出不去了。
「有什麼遺言趕緊交代,我會替你選一副好棺材的。下輩子若是真投了個好胎,莫忘記要告訴我們兄弟三人。」無常出言譏諷,在他看來沈英已經是插翅難逃了。
「我來只是為了替別人買棺材,沒想到自己馬上卻可以用上了。不知道可不可以讓我自己來挑一副棺材?」沈英強作鎮定,越是生死時刻沈英越能夠保持冷靜,這也是他能夠死裡逃生的保障。
「死到臨頭了還想拖延時間嗎?」無常想要出手,卻被謝暉制止了。
「他都要死了,這個要求也不算過分。」
沈英當真就走上前去一副棺材一副棺材的仔細看,好像真的是在認真挑選一樣。
「你這個人怎麼選個棺材比選女人還認真?」
「這你就不懂了,女人選錯了可以再換,這棺材要是選錯了可就換不了了。」
「那你到底選好沒有?」
「選好了選好了,就是這一副棺材了。」沈英指了指面前的棺材。
「那就好,等你死了之後我們會把你的屍體裝進這棺材裡面的。」無常又要動手,手中一柄追魂鉤,號稱勾魂攝魄無人可躲。倒鉤之上泛著幽幽的藍光,看上去也是淬了劇毒的。
「不用了,我自己進去。」沈英將棺材蓋推開,翻身躺了進去又將棺材蓋上。這一來讓三人都大感意外。
「他這是唱的哪一出?」無常問到。
「不管他唱的哪一出,將棺材封死他自然就無路可逃了。」判官找了幾顆鋼釘,將棺材釘死。
「你們兩個把棺材抬出城去找個地方埋了。我還要回衙門一趟。」謝暉說完又恢復了之前普普通通的仵作模樣,哪裡還有半點閻王的殺氣。這也難怪沈英也會看走眼。謝暉並未用任何易容術,只是之前從未有活人見過真正閻王的樣子,也就沒人可以把他和大名鼎鼎的殺手閻王聯繫在一起了。
謝暉前腳踏出棺材鋪,無常與判官還沒來得及將棺材送出去,楚寒後腳便走了進來。無常身形一動躲了起來,判官也恢復了之前的神情。棺材鋪又成了棺材鋪應該有的樣子,誰也猜不到這裡居然會藏著幾個武功高強的殺手。
「客官可是來買棺材的?」
「不,我是來找人的。」楚寒進來之後便環顧四周,他在離開衙門之後便想起來有件事情忘了提醒沈英,便又半路折返回去,又聽說沈英與謝暉到了棺材鋪買棺材,大呼不妙立馬找了過來。正是為了救沈英而來。只是沈英在棺材之中並不能聽見外面的人說話,否則也可發出些動靜好讓楚寒知道他在棺材裡面。
「這裡只有我一個人,哪裡會有閣下想要找的人。」
「有沒有,我會自己找。」楚寒大步走了進來,似乎給陰暗的棺材鋪都帶來了一絲亮光。
「這裡只有棺材,難不成裡面還能藏人不成?」胖子判官拖著肥胖的身軀走了上來,將楚寒的視線都擋住了大半。
「有沒有人我自己來找。」楚寒身形一偏想要繞過他,沒想到這人身材臃腫不堪,行動卻甚為敏捷,甚至龐大的身軀還給他帶來了優勢,楚寒需要兩三步才能繞過他,他卻只需要橫跨一步就攔住他了。
「沒想到一個棺材鋪老闆竟然能有這樣的功夫,但是我看走眼了。」楚寒往後退了幾步,那胖子笑意盈盈,似乎對於楚寒的話很受用。
「要買棺材我歡迎,要不買就請離開,我們打開門是做生意的,還請這位大爺不要為難我們。」
「既然是做生意,那我就和你談談生意。」楚寒走到一副棺材旁邊,用手指輕叩了幾下,好像在看棺材的好壞。
「你也要買棺材?」
「我本來是來找人,可是現在看來找不到了。我這朋友想來也是凶多吉少了,不如我先給他準備一副棺材。」楚寒左看看右看看,倒真的像是在選棺材一般。
「既然是買棺材那就好說了,我們店裡的棺材都是上好的,就比如說這一副。」棺材鋪老闆走上前給楚寒指了指一副棺材,正是之前「活死人」無常躲進去的那一副。
「這一副棺材有什麼特別的嗎?」楚寒上前看了看,並沒有看出有什麼異樣,回過頭來問到。
「別的棺材都是裝死人,這副棺材能裝活人,你說特不特別?」說話間這棺材鋪老闆從袖間掏出一支判官筆,他這樣的身軀配上一支一尺見長的判官筆,倒是有些不搭,可是他的出手仍然很快,在他話音未落之時筆尖就已經快要觸及到楚寒的咽喉了,人如果正在專心聽另外的人說話,他的眼睛與手上的動作難免就要比平常慢上一點,而這一點也許就是生死之間的距離。
楚寒沒有躲得過這一擊,他還站在原地一動未動,臉上的微笑似乎還帶著一起嘲諷。胖子手中的判官筆卻未能再進一分。棺材裡面的確是有一個活人,卻不是胖子心中想的無常,原本他從前面出手,無常從後方偷襲,楚寒腹背受敵絕無生還的可能。只是從棺材裡跳出來的卻是他們之前釘死在另一口棺材裡面的沈英。他為何會出現在這裡,無常怎麼樣了,這些問題同時出現在胖子的腦袋裡,讓他原本就比普通人大的腦袋更大了幾分。
沈英的手中多了一副鐵爪,牢牢的抓住了判官的右手,爪刃之上已有鮮血流下,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
「你是想問那個不死不活的無常去了哪裡是嗎?」
判官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他知道此時自己不能動,一動那鐵爪就會刺進自己的手臂之中,他的額頭上直冒冷汗,舌頭似打了結說不出話來,只有艱難的點了點頭。
「他總喜歡用他那個鉤子去勾別人的魂,沒想到這次一不小心把自己的魂勾沒了,你說這怪得了誰?」
「自然是怪不得二位大爺。」判官終於是穩住了心神,開口說話了。
「這就是活死人無常?」楚寒從那棺材裡面將無常的屍體拖了出來。
「他現在是死的不能再死的死人了。」判官不知道無常是怎麼死的,但是他知道殺死無常的一定是自己眼前這個年輕人。他們三人認識已經有十多年,不知道聯手殺過多少人,卻沒想到在這陰溝處翻了船。
「閻王索命,無常勾魂。三人之中就屬你判官最沒名氣,但是我始終覺得你才是最可怕的一個。」沈英盯著判官的眼睛說到。
「他們兩個人的武功都在我之上,自然比我可怕的多,你看我就是一個普通的胖子,手上也沒有幾條人命,您二位看看不如就放了我?」
「可怕不一定要武功高,而是要隱藏的夠深,無常不善於偽裝,謝暉殺氣太重,只有你讓我看不透。」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