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們還有一個人也過來了,幫沈英做棺材的木匠提著他用來削木頭的鐵刀一步一步走過來了。此時正好是三更天,雪已經下的很大了。那木匠一路走過來,身上已經堆滿了積雪,不過他的眼神卻比飄雪還要冰冷,比刀鋒還要銳利。
「閣下又是為何而來呢?」
「我想了想,這口棺材還是得要收錢的,所以跟了過來。」
「就算是要錢也不用拿著刀過來,正好我手上有點銀子,用來買你這棺材如何?」沈英將手中的碎銀子丟了過去,木匠橫刀於身前,銀子穩穩噹噹的落在刀刃之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聽聲音這銀子成色不錯,你可沒吃虧。」
「少了一點。」
「少了什麼?」
「還差兩枚銅錢。」小女孩遞給沈英的除了這一錠碎銀子確實還有兩枚銅錢,只是沈英沒有扔出去。
「這可是買命的錢,我這一條命怎麼說也比一口棺材值錢吧,少給你兩枚銅錢也是應該的。」
「此話有理。」
「我從來都是個講道理的人。」沈英此時竟然還笑的出來。
「這口棺材是你的了。」
「你還有其他的事嗎?」
「我想看著你躺進棺材裡面。」
「那恐怕還要等一會兒。」
「沒關係,我有很多時間。」木匠也走進了亭子裡面,本就不大的亭子站五個人已經略顯擁擠了,何況還有一口棺材,幾人之間不過隔著兩三尺而已。
「今天的雪下的真大啊。」說書的老頭子從口袋裡掏出一個菸袋,小女孩幫他點上之後就捂住鼻子走到了一邊,似是受不了這煙味。
「這樣的天氣可不適合老人家出來走動。」
「沒辦法啊,老頭子也要過生活啊,自然也要出來做買賣。」
「老先生也有買賣要做?」
「錢已經付了,可貨還沒到,你說我該怎麼辦?」
「自然是找那收錢的人要貨了。」
「所以我就來找你了,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能把你的命給我?」
「今天太晚了,要不然明天一早我給老先生送過去?」
「不行不行,時辰已到。過了三更,豈不是壞了我老人家的名聲。」
「老先生就一定要三更來收貨?」
「再如何也不能等到五更。」
「這豈不是和閻王是一個脾氣。」
「老人家我在江湖上行走的時候,確實有閻王這麼一個名號。」
「可惜現在的閻王已經不是老先生了。」
「我那不成器的弟子,也學我叫什麼閻王,如今也只能要老人家出來收拾爛攤子了。」
「新老兩位閻王一同索命,今日我恐怕是真的活不到五更了。」說書人猛吸一口煙,又重重的吐出來。木匠臉色一變退到了亭子外面,寧願受凍也不願意待在這裡了。
「香,果然別有一番味道。」
「幾十年前的老玩意兒了,早就應該知道沒用的,沒想到還是在你這年輕人面前出了丑。」說書人放下了菸袋,慢慢站了起來。
「我這把老骨頭可經不起折騰了,小伙子你就可憐可憐我,讓我取了你的性命好去交差吧。」
「老人家的忙本應該要幫,只是在下真的還想多活幾年,只能說一聲抱歉了。」
「罷了罷了,我就做完這最後一樁買賣吧。」說書人上前兩步,一手探出直取沈英咽喉要害,這一招平淡無奇,毫無新意。隨隨便便一人都能擋的下來,可是沈英卻沒有去擋飛身出了亭子。說書人雖然腿腳不便可是輕功竟然也不弱,跟著沈英追了出去,小女孩一路緊跟著,木匠這才回到亭子裡,看著那口棺材發呆。
「你該走了。」楚寒對這個木匠說到。
「我還不想走,閻王都沒有讓我走,你又憑什麼?」
「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閻王易躲,小鬼難纏。」
「這麼說你是閻王身邊的小鬼咯?」木匠嗤笑一聲,並不把楚寒的話放在心上。他也是行走江湖多年的殺手,雖然名頭不及閻王響亮但也不是隨便被一個人幾句話都會嚇到的。
「閻王死後,小鬼就是新的閻王了。」楚寒突然出手了,楚寒赤手空拳,木匠手中卻還有一把鐵刀。他雙手持刀迎著楚寒的拳頭砍下去,就跟砍一棵大樹一樣,原本他就是一個砍樹的木匠,這樣的動作每天不知道要做多少次,自然就比其他的刀法招式要快的多。
可惜木匠的刀再快,終究沒有快過楚寒,他的刀還沒有碰到楚寒的拳頭,自己已經被一根銀針刺穿了喉嚨。木匠的眼睛瞪的很大,他不敢相信自己就這樣死了。他只要這裡,確定沈英會死就可以了。甚至都不需要他出手,可是沒有想到一直在旁邊的楚寒竟然都可以殺了他。
「忘了告訴你,我姓楚,楚狂人的楚。」楚寒看著木匠倒地,有些厭惡的一腳將他踹了出去,鐵刀卻留了下來,楚寒擦了擦握在了手中。木匠已經死了,亭子裡只有他和一口棺材,他為什麼要拿起這把刀,他又要用這把刀去殺誰?
沈英回來了,似乎他離開也沒有多久,只不過說書人和小女孩沒有一起回來。也許他們已經死在了沈英的手下,雖然楚寒並不覺得他能夠殺得掉閻王,而且還是「孟婆」在場的情況下。那個小女孩就是孟婆,沈英不認識,楚寒卻是認識的。
「他死了?」沈英的身上沒有半點雪花,甚至沒有打濕的痕跡,而外面正在下著大雪。
「他如果不死,就是我死了。」
「可惜了,他做棺材的本事倒是不差,如果不死說不定以後還能用的上。」沈英一臉惋惜的樣子。
「別人用不用的上我不知道,反正你是肯定用不上了。」又有人來了,黑夜中一個人提著燈籠打著傘走了過來。
「我應該叫你謝暉,還是叫你閻王呢?」
「謝暉也好,閻王也罷,稱呼而已何須在意。」
「你來的似乎有些晚了。」
「還好,遇到一些麻煩耽誤了一會兒,好在你還沒走。」
「你都沒來,我怎麼能走?」
「我來了,也許你就走不了了。」謝暉將燈籠放到了一邊,微弱的光芒勉強能夠照亮這一個小亭子,讓他能夠清楚的看得到別人臉上的表情。他喜歡看到人在面臨死亡時候的表情,他喜歡一點一點的割下別人的肉,讓那個人的血一滴一滴的流盡。只不過他沒有從沈英臉上看到他想看到的表情,所以他有些生氣。
沈英甚至都沒有看他,而是在看他那把傘。
「如果等會兒我還能走出去,能不能把你這把傘送給我,雪下的太大了容易弄濕衣服。」
「當然可以,不止這把傘,這個燈籠,
第十五章 流血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