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議會總部,沿著長長的通道,六位議員沉默前行,火焰凝聚的身軀,勉強照亮了周邊,大片如濃墨般的黑暗。片刻後站在一扇巨大石門前,賢者停下腳步,轉身道:「仍未聯繫上晨星議員嗎?」
茉莉搖頭,「找不到他的氣息,似乎被某種力量屏蔽了。」
「哼!」黃鶯冷笑,「平日裡散漫隨意也就罷了,今日事關議會未來,居然同樣缺席……晨星未免太過分了!」
黑暗議會七名議員,每個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缺少任何一個都會變得不完整。
賢者抬手,「好了,事已如此多言無益,況且晨星議員並不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
他掃過一圈,「我們六人出手,雖不能發揮出最大的威力,但也不會差太多。最重要的是,今日會出手的絕不止議會一方,我們可以聯合其他勢力出手,只要殺死寧秦就算達成目的。不要再做耽擱,我們開始吧。」
轉身拂袖一揮,石門悄無聲息打開,賢者第一個邁入其中,其他五位議員跟隨在後。幾息後,「轟隆隆」摩擦聲自石門內傳出,像是推開某種重物,彼此摩擦而產生。
唰——
一雙巨大的眼眸睜開,其內一片灰暗,那種死寂、冰冷的氣息,似可凍結魂魄!
……
兩座巍峨山嶽遙指蒼穹,峰尖沒入雲霧深處,它們彼此靠的很近,山體幾乎遮掩住了所有灑落下的光芒。
於是兩山之間那道深淵,越發顯得漆黑幽深,就像是通往地獄的入口。突然間有狂風颳起,吹動粗壯的林木,發出大片「嘩啦啦」聲響。
呼——
呼——
一團又一團白氣自深淵中冒出,轉眼就凝聚出一大團濃密的霧氣,任憑狂風呼嘯,卻不能吹動它半點。
這詭異的景象持續片刻後,深淵中的黑暗翻滾起來,一隻巨大的利爪從中探出,切豆腐般輕易刺入山石中,借力拖動巨大的身軀,自黑暗中緩緩冒出。
猙獰遍布鐵針般黑毛的狼首,最堅硬的頭骨上呈現出一道長長的傷痕,從左側下眼角開始,斜挑向上過額頭至右邊耳根。
它左眼已瞎,右耳被削去大半,頭頂骨頭上的傷痕,經過數十萬年的休養,依舊沒能夠痊癒。
而這道傷口,是在很多很多年前,它曾經效忠的主人留給它的。原本以為,那會是它與主人之間最後一次見面,但現在他又回來了。
獨眼、缺耳的黑狼不願相信,但心神中的顫慄,絕對不會有錯,那是屬於主人的氣息。
回頭看了一眼,居住了數十萬年的深淵,黑狼忍不住去想,當初選擇背叛是不是錯誤?
可這個念頭註定得不到答案,黑狼縱身一躍,深淵上空漂浮的白霧落在腳下,馱負著它直接撞入空間,在劇烈波動中消失不見。
……
大江奔流自高處轟然砸落,撕裂了山峰,形成諸多古怪、陡峭的山峰。破舊的茅草屋臨江搭建,坐在屋前可以感受到,撲面而來的濕潤水汽。
房頂的草蓆已破爛大半,一陣大風颳過,就有可能將它掀飛出去,墜入怒吼的大江之中,瞬間被撕成粉碎。
可它已經在此佇立很多很多年,久遠到已沒有人記得,它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這間孤零零草屋中,居住著一個孤零零的老嫗,她總是將滿頭白髮梳理的乾淨整齊,穿著一件似乎永遠都不會更換的棉裙。
每天早晨老嫗都會準時出門,手持一根吊杆,將直鉤甩入大江之中。等到有魚上鉤,老嫗將魚竿提起,然後生火做飯。
一條魚,便是她一日的口糧,無論大小都不會再釣第二次。
遠遠的幾座陡峰上有人影綽綽,一個個修士瞪大眼睛,等待老嫗推門釣魚。
他們不知道老嫗的身份,也不知道對方為何住在這裡,但有一點無比確定。這位毫不起眼,周身沒有絲毫力量波動的老嫗,是一位真正的大能者。
曾有強者出手試探,但無論他們如何努力,都沒辦法靠近那座孤峰。那山、那人明明就在眼前,卻又像是隔了萬水千山,或是存在於另一個空間中。
「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