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卻洛凡,只有簡若塵落了柳隨清的眼,其他築基弟子,謝慧蘭城府不足,於學友浮於表面,廖凱太過實在,而那位從頭到尾一言不發的趙陽,心思太沉,哪怕日後有所成就,恐怕也要脫離宗門。
至於練氣後期四名弟子,在外門築基修士面前,一言不敢發,反不如簡若塵,如果宗門內修士都是如此,天道宗日後在鄭國地位,更是堪憂。
但臨近進入問心幻陣,他是不會對這十位弟子說任何重話的。
「還有十天時間,就是你們進入問心幻陣的時間了,這期間,大家不得離開園林,都在自己的院子裡修心養性,如果遇到什麼問題,就來這裡找我。」
柳隨清和顏悅色地望著眾人道,「你們所有人,可以說這一生只有一次機會進入問心幻陣,在幻陣內堅持的時間越長,之後的神識修煉就越輕鬆,可心魔反噬也不容小覷,所以,大家務必調整好自己心態,放下一切雜念。」
說是放下一切雜念,可真要完全放下怎麼可能?問心幻陣要是輕易就能安然而過,那就不叫問心幻陣了,不單是柳隨清清楚,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簡若塵對問心幻陣到現在也是完全不解,開口詢問道:「師祖,我們在幻陣內,怎麼能知道自己停留了多久?」
柳隨清溫言道:「沒有人能知道自己在幻陣內停留的具體時間的,只能知道,在幻陣內停留的每一刻,都在拷問內心,對自己內心進行磨練,曾經有人以為在幻陣內經歷了一世之久,可外界看來才不過半刻鐘。
從幻陣開啟以來,最長堅持的一位前輩,是在幻陣里停留了三天,才被幻陣送了出來,之後這位前輩神識修為一直超過他靈力修為,而這位前輩之後說,他這一生也不願意二次進入問心幻陣,其實,每一個經歷過問心幻陣的修士,都有此體會。」
說著,柳隨清也猶豫了下,接著道:「大家的心裡也不要有任何負擔,也有修士只在幻陣內堅持了很短的時間,一樣有所感悟,這個只是在極少數人身上發生,大約是不同的修士心路不同。」
眾人聞言,既為之神往,又心有惴惴,他們一直以為,只要他們能夠在幻陣中脫穎而出,就能得到宗門大力培養的機會,若是一進入幻陣就被幻陣踢出來,這一生的成就也就止步於此了。
但柳隨清的話給了眾人一個新的希望,就是無論在幻陣內堅持的時間長短,都有機會從中得到感悟,完成對神識的淬鍊。
柳隨清再勉勵眾人幾句後,就揮手讓眾人離開,而此刻,他的心緒,實在是眾人之中最為煩亂的。
天道宗本無意捲入皇城的權勢之中,但作為鄭國一大宗門,想要避開是完全不可能的。
不受寵的六皇子拜入山門,讓日漸沒落的天道宗雪上加霜,而洛凡的出現,讓天道宗出現了一道生機,可因為六皇子的存在,生機,同時也是危機。
天道宗已經和六皇子的榮辱結合在了一起,天道宗強,則六皇子強,天道宗弱,則六皇子弱。
所以,天道宗在得到洛凡之後,不敢隱瞞,生怕皇城以為天道宗暗中培養人才,保藏禍心,唯一能夠做到的,就是儘可能地讓洛凡不離開宗門,將其培養成不諳世事的元嬰修士。
可六皇子卻是個不確定的因素,若他安安穩穩地甘居末流,到也不會給天道宗帶來災禍,可他冷眼旁觀,知道六皇子是不甘居於池中的,而現在,天道宗再多了個不確定因素,就是簡若塵。
他越發看不透簡若塵了。
停留的十天,柳隨清只是禮節性地到皇宮拜會了,遞上拜帖,奉上禮物,太子代表鄭皇接見了他,說了一番勉勵的話。
終於,到了問心幻陣開啟的時間。
問心幻陣在皇城避暑山莊內,眾人乘坐寶船,不到半個時辰就到了避暑山莊,幻陣坐落在群山環繞的一座石林內,一旦開啟,旁觀之人就可以在半山腰上看到幻陣內所有修士的一舉一動。
開啟幻陣,不但需要煉丹期修士合力,還要在開啟幻陣後填充上若干上品靈石,幻陣開啟的時間越長,消耗的靈石也就越多,好在自古以來,只有一位修士在其內堅持了三天。
幻陣內位置有限,且進入到幻陣的修士受到心魔反噬,會手舞足蹈,更有修士會在其內胡亂施法,甚至做出許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