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合肥開福寺的劉伯溫和張中,師徒二人站在後山禪房小院裡,靜靜看著夜空之中的星辰。
許久一顆流星從天際滑落,張中看著流星墜落的方向掐指一算,長舒一口氣說道:「星墜於秦地,陛下不日就會痊癒。」
劉伯溫望著夜空中那顆已經離開心宿的熒惑。
他沒有半點喜色反而眉頭不展,滿面愁容說道:「秦王一生未行一件惡事卻要死在你我算計之下,這究竟是天道不容還是人心作祟呢?」
聽完張中冷哼一聲說道:「沒想到你劉基越來越有婦人之仁,那秦王骨子裡不信鬼神不尊禮教一旦登基天下豈有我等容身之處?」
「大明只有在燕王手裡才能興旺,百姓才能真正等到盛世降臨,而秦王不過是會重演焚書坑儒,誅殺我等方士舊事罷了。」
說完張中轉身離去,劉伯溫對著淮南長嘆一聲後說道:「所謂天道最終還是敵不過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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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天以前,李景隆帶著僱傭來的十多人在鎮上採買之時。
茶葉鋪老闆一個胖胖的中年人大老遠見到李景隆。
茶葉鋪老闆瞥了一眼,儘管李景隆身上粗布麻衣一副家丁打扮,但他腰間繫著的玉帶和手上的翡翠扳指還是深深出賣了這個紈絝子弟。
茶葉鋪老闆笑開了花,見到李景隆就像見到財神爺一樣親熱,大老遠就迎了上去。
茶葉鋪老闆一路小跑來到李景隆身前,一臉諂媚說:「喲,這不是李爺大駕光臨嗎?快快裡面請。」
李景隆被老闆帶進了茶葉鋪,老闆吩咐夥計將上好的西湖龍井沏好了,不一會兒端了上來。
李景隆看著茶盞裡面,臉上帶著嫌棄說道:「何老闆,你這茶一看就是陳茶。」
何老闆笑著說道:「這窮鄉僻壤能喝點樹葉子就不錯了,這些茶都是小人珍藏用來招待您這樣的貴客。」
李景隆想想也是,畢竟鳳陽這小地方不比京師繁華,想喝雨前龍井的新茶畢竟還是挺難的。
他不耐煩道:「你這裡有新貨嗎?」
何老闆聞言喜出望外,連忙招呼夥計將剛到貨不久的茶葉搬上李景隆的馬車。
等忙活完,何老闆不由好奇:「李爺上次進的茶都賣光了?一定賺了不少吧?」
李景隆滿臉無奈說:「上次進的茶葉一分錢沒賺,還倒貼了五十兩。」
嘴上說著難受,其實心裡早就樂開了花。
畢竟是他舅奶奶送的,五十兩能買到當今皇后的開心,說出去不得讓那幫勛貴子弟都饞哭咯。
這些紈絝子弟花五十兩打水漂跟玩似得,讓何老闆不由得心生羨慕。
李景隆大手一揮道:「結賬。」
何老闆拿出一個小算盤扒拉幾下後說道:「一共八十七兩二錢四分銀子,李爺您是老主顧就收您八十七兩紋銀就好。」
聽完李景隆皺起眉頭一臉不悅,畢竟他爹還沒嗝屁,曹國公府的產業還輪不上他。
出來辦差都是花的自己俸祿,能省一點是一點。於是李景隆化身成為一個精明的商人討價還價:「何老闆你這賬算的不對吧?同樣的一車茶比上次貴了一半多。」
何老闆臉上的肥肉擠到一起,裝作一臉為難跟他解釋:「李爺,小人這裡賣的都是正宗的雲南老班章,您知道的雲南那邊還在打仗,這茶葉自然也就一天一個價。」
李景隆霍然起身,對著手下的僱工吩咐:「將茶葉都給何老闆搬回庫房,咱們去另一條街上的陳老闆家買去。」
一見僱工們七手八腳就要把茶葉搬回來,何老闆攔在驢車前面,一臉肉痛的說道:「李爺息怒,那陳老闆的茶葉都是以次充好。大家都熟人,您說個價,小人再讓你幾兩銀子。」
李景隆拿出一把摺扇,悠哉悠哉說道:「四十兩,多一分免談。」
何老闆臉色陰晴不定,好一會兒一咬牙答應:「今天小人按本錢賣給您老人家。」
李景隆拿出四十兩紋銀遞給何老闆,何老闆臉上傷心欲絕,其實心裡樂開了花。
四十文一包的老班章,他按四錢銀子賣給李景隆這個大冤種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