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越到紫辰宮的同時,怡和宮淑雲殿中,一枚飛鏢「叮」的一聲釘到了朱紅色殿柱上,將正在商議事情的明妃母子嚇了一大跳。
南宮暘一躍而起,將飛鏢拔下,把上面的布條遞給母妃,飛快跑至殿門口,卻什麼也沒有發現。他剛要轉身,便聽到母妃「呀」的一聲驚叫。
明妃心驚膽顫地看著手中的布條,失神間竟將案上的參湯打翻,湯汁浸入明妃的衣袖,她居然還一無所覺。
「母妃,你怎麼了?」南宮暘莫名看著明妃慘白的臉色,伸手去拿她手中緊緊攥著的布條:「這是什麼?」
明妃淚流滿面道:「這是當年母妃和親之時,與你父皇……留下的字約。他說,生生世世,只當我一個人,是他的妻。」
南宮暘驚叫道:「這後面還有字!」
明妃搶過來一看,疑惑道:「致悅山莊?」話音剛落,兩人的臉色頓時全變成了灰色,滿眼皆是難以置信。
致悅山莊,是他們秘密存放武器和私儲兵馬的地方!
「是他?!」南宮暘問道。
明妃咬牙切齒狠聲說道:「不是他,還有誰會有這麼大的能耐?!」她猛然起身,揚聲喚道:「來人,為本宮更衣。」
「母妃,我們去哪?」
明妃恨恨說道:「還能去哪?去幫那個小畜\生脫身!」
「為什麼?今晚是借那個人的手將他除掉最好的機會!」南宮暘不悅地說道。
明妃失望地看了南宮暘一眼,咬牙低聲說道:「除掉他?恐怕不等他死,我們就已經性命不保了!禁衛軍商和與知府劉從義就在宮門外守著,直到現在周正也沒有回來,事情必定有變。
如今既然他肯將這些東西派人送進來,就證明他還不想與我們反臉。就算我們將這些證據全部銷毀,也難保他手中還有其他的把柄。為今之計,只有先暫且保住他再說了!」
明妃臉上一片灰色,無比失落道:「不止今晚,在事情沒有得到圓滿解決之前,我們都必須要保障他的安全。」她踉蹌前行幾步,恨從心頭起,猛然將案上的東西掃到了地上。
南宮暘眼睛一轉,一把扯住明妃的衣袖低聲道:「母妃,既然我們不能自己動手,為何不能借刀殺人?」
明妃驀然抬頭,腥紅著雙眼看向南宮暘。
南宮暘陰沉著臉,貼近明妃耳邊低聲嘀咕了幾句。
明妃聽完,眯著眼睛低低說道:「暘兒說得沒錯,這確實是一個借刀殺人的好計策!不過事不宜遲,現在本宮先去紫辰殿,回來之後再細細商議。」
待宮女服侍著明妃換過衣衫,又匆匆盛上一碗參湯,明妃便向紫辰宮急急走去。
紫辰宮寢殿門口,朴桐萬般焦急的來回踱著步子,見明妃明艷動人一身華服款款而來,眼睛一亮連忙迎了上去,跪伏在地呼道:「奴婢朴桐給明妃娘娘請安!」
明妃嬌笑一聲道:「朴總管快快請起。皇上可歇下了?」
朴桐連忙爬起躬身跟在明妃身後諂笑道:「未曾。鳳妃娘娘身體不適,陛下宣了敏王殿下入宮侍疾,此刻正與敏王殿下議事。」
明妃腳下不停,無視朴桐象徵性的阻攔,接過宮女手中的參湯笑道:「陛下國事繁忙不假,可這日夜操勞國事,身體怎麼能受得了?你這做總管的,也該多勸著些。」
朴桐喏喏應著,看著明妃搖曳生姿地進了殿。
明妃剛入殿中,便聽到南宮禮中氣十足地喝道:「來人!」
「陛下!」明妃柔聲輕喚一聲,打斷南宮禮的話,無視殿內兩人如生死仇敵般的對峙,弱柳拂風般走到御案前,放下參湯咯咯一笑道:「陛下真是好興致,這般時辰還與敏王品劍。臣妾聽聞敏王武藝高強,想來對劍也頗有見地。陛下,不如請敏王也給臣妾講講,這把一直被陛下視若至寶的流雲劍,究竟好在哪裡呀?」
她站起身,接過南宮越手中的劍,對著燭光端詳了一番,笑吟吟地瞥了南宮越一眼。
南宮越後退幾步,揖手一禮,心照不宣地承了明妃的情。
南宮禮目光閃爍著,自見到明妃,十足的底氣已經泄了七成。他冷哼一聲,沒好氣地奪過明妃手中的劍歸鞘,一把按到御案上,別著腦袋悶聲問道:「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