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偶爾和尼姑聊天呢,你可比他看破紅塵了。」
「你撞見他和尼姑聊天了?」
「我還瞧見他吃滷雞蛋了。」
「閉嘴。」梁璟愈發嚴肅,但眼裡是柔和的,這姑娘「表里不一」,清冷風情掛的,接觸了是有意思的,「回你屋休息。」
何桑把剩下的創可貼擱在柜子上,「不黏了你重新貼。」
房門沒有木栓,無法反鎖,大風頂得門反反覆覆敞開,梁璟挪椅子抵住,熄燈躺下。
黑暗裡,他不禁又發笑。
......
下了一夜的雨,清晨出太陽了,鄉下空氣好,梁璟沒有貪睡,扶著牆去院裡洗漱,沒想到何桑起得比他早,端了一盆衣服,甩著棒槌在漿洗。
棒槌二尺長,粗粗的,她手小,吃力握住。濃白的陽光里,長發洗得烏黑柔順,仿佛一縷瀑布縈繞在腰間,她搗一下棒槌,發梢也晃一下,搖曳生姿的,頗有幾分小媳婦兒的賢惠勤勞。
「你在洗衣服?不是有洗衣機嗎。」
何桑偏頭,「你下床了?」她在圍裙上擦了擦水珠,過來攙他,「消腫了嗎?」
梁璟沒來得及回答,她蹲下,捲起他褲腳,十分詫異,「更腫了?」
他張嘴,又咽回。
沒忍心打擊她。
是揉腫的。
畢竟她也付出辛苦了,且是好意。
梁璟說,「我睡覺不小心踢的。」
腫得實在厲害,何桑關懷也氣惱,「國外的記者知道運籌帷幄侃侃而談的梁秘書長睡著了不老實,絕對笑話你。」
她輕輕按摩踝骨的邊緣,「我多給你揉揉,王鄉長的母親熬了一鍋豬骨湯,喝什麼補什麼。」
梁璟再次張了張嘴,無奈看向別處。
「洗衣機費電,王鄉長的母親節儉一輩子了,她這把年紀都用搓衣板洗,我哪捨得用洗衣機。」她舉起棒槌,「我沒試過這麼洗。」
梁璟坐下,注視她,「好玩嗎。」
「好玩。」何桑手背蹭著額頭的汗,「一錘下去,啪啪搗出水。」
梁璟撩眼皮看她,抿唇不語。
王鄉長的母親年初摔了胯骨,痊癒後拐杖也沒扔,借給梁璟了,他人高馬大的,拐杖不足一米,拄得費勁,好歹行動自如了。
他穿著王鄉長的白襯衣,亞麻灰褲,尺碼不是很合身,臂膀勒得太緊,下面又短成七分褲。
梁璟穿出了清爽硬朗的味道。
這世上形容男人風流,往往是情史多,太浪蕩。
有一種褒義的「風流人物」,適合梁璟。
渾然天成的氣度,即使狼狽了,磨礪出的儒雅氣,詩書氣,依然與眾不同,難以埋沒。
何桑晾好衣服,順手幫王鄉長的母親洗了床單被罩,她收拾完,坐在木頭板凳上發呆,一聲尖銳的鳴笛驚了她一激靈。
鐵門外緩緩停住一輛黑色大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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