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來默了默,語氣陰沉道,「玉娘,紙鳶里放的詩簽是怎麼回事?」
「什麼詩簽?我不知道。」南玉兒有點懵。
「就是從紙鳶裡面飛出來,落在眾人面前那張?」李泰來描述得詳細了些。
南玉兒驚訝道:「那張紙箋是從紙鳶裡面飛出來的嗎?我並不知道是這樣。」
南玉兒並沒有撒謊。當時她也正放著紙鳶,和大多數人一樣,根本不知道那張紙從何而來,等注意到時,紙箋已經飄飄蕩蕩落在了地上。
若是李泰來此時不說,她還真沒有想到是從蝴蝶紙鳶上落下來的。
李泰來低著頭,南玉兒只看見他青色的頭巾,看不見他的面容。
「就是那隻蝴蝶紙鳶,是誰讓你將那張宣紙放進紙鳶裡面的。」李泰來聲音低沉,壓迫感十足。
南玉兒一聽,似乎要哭出來,「表哥,我根本不知道紙鳶裡面藏著那張宣紙,當初姐姐將紙鳶交給我的時候,我看也沒看便直接將它交給了方夫人。」
「行了!」方夫人失去了最後一點耐心,大聲斥道:「這回,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你一個窮書生,誰會花心思寫這樣的東西陷害你?」她撿起桌上那張紙砸在李泰來頭上,「你自己看看,這難道不是你寫的?」
面前宣紙上的字龍飛鳳舞,李泰來臉色白了白,眸色駭然。
這字和他的字足以以假亂真。
若不是他確信沒有寫過這樣的東西,恐怕連他都可以矇騙了。
李泰來從小喜歡張旭如龍蚪騰霄,雄強而不失於清雅的草書,但這樣放浪不羈的字體卻不適宜科舉。
認真臨摹過一段時間張旭的草書後,他便在運筆上做了一些改變,從而形成了自己清雅剛勁的字體風格。
他曾為這樣一手字感到驕傲,也自信在他身邊尚沒有人能寫出這樣的好字。
然而,面前的紙上,每個字都帶著他獨特的風格。
簡直連一勾一畫一頓筆都惟妙惟肖。
說不是他寫的,除了他自己,估計沒有人會信。
李泰來抬起頭來,有些艱難的解釋,「方夫人,我對天發誓,我真的沒有寫過這樣的東西,更何況,還將這種東西至於眾目睽睽之下......我......」
「若是發誓真能做得了數,只怕這世上便沒有為非作惡之人了。」方夫人怒道:「你原本是想將紙鳶交給卉娘,沒想到被我察覺,如今事情敗落,便百般推脫。像你這樣的人,真是可惡!」
「夫人,我與方姑娘從未見過面,我何故要送這樣露骨的書信給她?」李泰來已經失去了淡定,變得有些急躁。
「幸好你們以前沒有見過,要不然,我卉娘也沒臉回平江去了。」方夫人咬牙道:「你今日有心接近她,幸好被我察覺,若是不然,你還想做什麼?」
方卉蒼白著臉祈求道:「娘,我和李公子真的是清白的,你就將他放回家去,我發誓,我今生今世再也不與他見面。」
「不行,」方夫人斷然拒絕,「他敢做出這樣的事,就算我不打死他,你父親也不會放過他,來人,將他拖出去亂棍打死。」
原本還強作鎮靜的李泰來聽到這句話,臉上瞬間失去了血色。他強忍住恐懼坐在地上,身子卻開始微微顫抖。
方卉一聽,身體搖搖欲墜,她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上,嘶聲道:「娘,你若今日打死了他,從今往後也就沒有我這個女兒了。」
方夫人一聽越發氣怒,「恬不知恥的東西,你還要挾為娘不成。」
「娘,不是我想要這樣,」方卉伏在地上悽然泣道:「李公子與我清清白白,然而今日卻因為我白白丟了性命,我如何有臉在這世上活下去?
如果娘定要一意孤行治他於死地,那麼我也只有以死謝罪了。」
她突然從頭上拔下一根簪子,一臉決然將尖銳的那頭對著自己纖細的脖頸。
眾人低呼出聲。
方夫人又氣又急,嚇得一屁股跌回到椅子上,「卉娘,你要做什麼?」
方卉渾然不理,只慘然對著李泰來道:「李公子,今日我沒辦法救你,那
第9章對質